第5章 青梅竹马
15岁天真烂漫的年龄，杜蘅没见过谁比顾玉还忙，他一个人兼着几份零工，杜蘅要见他一面都难。“顾、顾玉。”杜蘅匆忙将手背在身后，手中烟扔在地上，又用脚踩了踩。顾玉看着她，表情微微吃惊，“你怎么在这？”他才加完今晚的班，从超市出来。几日没见顾玉，杜蘅觉得他仿佛又瘦了些，李好和顾玉的厨艺谈不上差，但是确实好不到哪里去，顾玉又这么忙，不瘦也难怪了。杜蘅取下车柄上挂着的塑料袋递给顾玉，笑道：“正好和几个姐们在梁记面馆吃面，离这也不远，我就过来看看你。她家的招牌什锦凉面，你尝尝好不好吃，不好吃我去砸了她招牌。”顾玉看了看塑料袋，又看了看杜蘅，这个人赶也赶不走，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跟她莫名其妙的熟了，熟了之后这个人总是带各种吃的，以各种让人不难堪的理由，他都拒绝不了。这样实在不太好，顾玉摇摇头说道：“我不吃，你自己吃吧。”说着他就兀自走了。杜蘅急忙推着自行车跟上，“别呀，我都吃饱了，你不吃就浪费了。”此时正是盛夏的夜晚，马路的两排路灯洒下昏黄的光影，天上稀稀疏疏几颗星子。少年在前面安静的走着，杜蘅推着自行车追着那道清瘦的背影。“顾公子，你就赏个脸嘛，咱俩的交情，难道都抵不过一碗面？”顾玉停下脚步，皱眉看着他：“不要乱说话，咱俩没交情。”“是是是，咱俩没交情。”杜蘅连连点头附和她的话，她推着自行车挡住他的路，“那你把面吃了吧，我专门给你带的。你吃了我保证不乱说话，真的，我保证！”他见顾玉半信半疑的看着她，她又说道：“你看咱俩站在这里，路人看着多不好。我们去那里坐着，你就尝一口，不喜欢的话我绝对不逼你，怎么样？”顾玉看了看来来往往的路人，又见杜蘅眨巴眨巴的看着他，他点了点头，默默跟在了杜蘅身后。两人找了路边的长椅坐下,杜蘅拿出面盒,面盒还带着点余热，打开面盒，芝麻酱香扑鼻而来。很普通的做法，加了黄瓜、豆芽、虾米、香菇之类的配菜，特别爽口。杜蘅含笑看着顾玉，他坐的笔直，吃面的样子极为矜持，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侧颜，柔和了他那略微冷清的气质，显得陌上公子如玉。吃完面,两人慢慢走回家，路过一个建筑群，高高低低的房子被围栏围着，门口牌匾草书“风云武校”，杜蘅指着牌匾笑道：“我在这待了10几年了，还得再待三年才能毕业呢。”顾玉看着门匾喃喃道：“那也很好啊。”习文演武，风云武校。这所学校在这里是相当的有名，习文演武两个校区历年培养了不少文武人才，学校分为三个院校，初级院校七年，中级院校四年，高级院校三年。学校培养要求极为严格，寻常人从初级院校毕业已是相当困难。杜蘅听了顾玉话后道：“你要是喜欢，哪天你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带你进去看看。虽然我看了十几年，不过不得不说里面的环境真不错。”顾玉听后咬了咬唇，嘴角微微上扬，他眼里都是期许的光，杜蘅觉得他这个样子实在可爱极了。杜蘅笑了笑：“你很喜欢我们学校吗？”
顾玉点点头：“你们学校很有名。”“你要是喜欢，你可以来我们学校读书啊。”她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文学院的初级班在招学生，也有男生报名，要不你过来吧。”顾玉的神色暗了，他摇摇头低声道：“太难了。”说着他又看了看“风云武校”几个字后说道：“走吧。”杜蘅见了他神色，也只能默默无语的跟在了他身后。又过了两日，杜蘅兴冲冲找上了顾玉：“顾玉，你还想进文学院初级班吗？”顾玉疑惑的看着他不说话。杜蘅神神秘秘的拿出一张测试卷递给他：“你看看，这是文学院初级班的测试题。我老妈说你要是能做这个试卷，她就给你面试下，然后破格录取你。”顾玉吃惊又惊讶，他有些手脚无措的接过试卷，又小心翼翼的握在手里，“我，我……”他咬咬牙又将试卷递回，“我，我不能。”“为什么啊？”杜蘅不解的看着他。“我，我不会。而且也没有时间。”他尴尬又沮丧的低下头，他的脸因羞愧红到了脖子。这个时代男子读书的本来就少，何况他这个家境。他识得那些字也不过是平时偷偷学的罢了。“啊？”杜蘅有些吃惊，她接过试卷想开口安慰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人一时默然，许久之后顾玉开口说道：“不管怎样，谢谢。”说着他还勉强冲着杜蘅笑了笑，难得的微笑却反而让杜蘅有点愧疚。顾玉生的好看，虽然对着外人有些冷情，但是其实乖巧礼貌又克制，她真的很想满足他的心愿。杜蘅拉住了要走的顾玉，“我教你。”她充满信心的看着顾玉，摊平他的手掌，将试卷按在他的手上，“好歹我也是武学院高级班的学生，这些对我来说太容易了。反正开学还有一个月，我保证教会你试卷上的东西。”顾玉看着她，神色带着些期待，又有些犹豫：“可是我还得工作！”杜蘅一时难住了，她摸摸头想了想，“要不超市的工作你别做了，太累了。我给你在学校找份工作。我们学校给勤工俭学的学生提供了很多工作岗位，我给你找个合适的。你看怎么样？”“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杜蘅深深看了他一眼才夸张的笑道：“江湖儿女，行侠仗义嘛。”其实哪里是行侠仗义，不过是我第一眼就看中了你。顾玉听着她夸张的语气也忍不住扬了扬嘴唇。杜蘅给顾玉找了份报亭的工作，卖卖杂志报纸，各种小纪念品，夏天的草帽和冰棍，留校的学生多，生意也不错。带着顾玉去风云的第一天，杜蘅早早起来跑到隔壁门口徘徊，结果那边门迟迟不开。杜蘅又跑回院子，两三下翻上自己院墙。才爬到墙头，就看着顾玉出来了。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衣黑裤子。衣服都是旧衣，但是他洗的干净，烫的平整，他的容貌精致，身姿又挺拔，看着实在是俊俏脱俗。他抬起头，迎着阳光，眯着眼睛看墙上的杜蘅，晨光在他的周身打了一道光影，杜蘅傻傻看着他，身形没稳住，“啪”的一下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