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一只小狗吗
,敞开的白衬里露出精致的锁骨,明明是正经的着装偏偏被他穿出几分闲散的意味。
白炀扯着衣领闻了闻,“挺合身的,没人穿过吧?”他不想再洗一遍澡。
白城挪开覆盖在眼睛上的手,贪婪而悄无声息地在脑海里印刻下青年此刻的模样,说:“还没来得及被人试穿。”
“ok。”白炀转过身时,露出几分好笑的神色。
背后的目光如此灼热,不知收敛。
他还以为这人结婚了好歹能歇了对自己的那点心思,现在看来反而还愈演愈烈了。
虽然血缘观念淡薄,各种各样的情人不少,但白炀也没有对跟自己长得有几分像的人下嘴的习惯。
婚礼当天,海滨度假酒店门庭若市,长长的红毯顺着阶梯铺陈而开,一辆辆豪车停留在红毯尽头,数不清的曾出现在财经报纸上的人物一一迈上红毯拾级而上,叶家的人在门口笑颜相迎,一时间宾主尽欢。
跟着走完一整套流程,尽到了当伴郎的义务,大概是看出白炀的百无聊赖,白城嘱咐他可以去休息室休息一会儿。
白炀放下酒杯打算离开宴会厅时,一身低调蓝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告别身边的人,缓步向他走来。
白炀看着走近的男人,忍住心里的厌恶淡淡地打招呼,“付总。”
付豫上下打量着他,脸上挂起轻浮的笑容,“衣服自己挑的吗?很衬你。”
白炀没接话题,敛眉道:“付总有什么事吗?”
男人将口中的酒一饮而尽,映着灯光的眼睛里露出势在必得的神色,“长开了,也比以前更漂亮了,脸有几分像她,就是性格不像。”
黏在身上的目光恶心而肮脏,白炀不再压制心中的厌恶,“没什么事先失陪了。”
付豫抓住他的手臂,低低地笑:“没教养这点又挺像的。”
正欲说什么,白炀感受到一道强烈的目光,他抬眼望去,看见了几个少爷堆里的一个少年,少年目光与他相撞,有瞬间的惊讶闪过,随即远远对他露出微笑。
不是认识的人。白炀脑海里毫无印象。
“看什么?”没得到反应的付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嗤笑,“怎么,你还认识裴氏集团的小少爷?”
白炀扒拉掉他的手,“付总,公共场合,请保持风度。”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宴会厅。
休息室里空无一人,白炀阖眼休息了一会儿,被手机信息的声音吵醒。
来信是“礼貌的私生”——
「休假不是该去哪里放松放松吗?怎么来当伴郎这么累人的活儿。」
白炀有几分意外,心里一下浮现了一个词——“阴魂不散”,他仰头抵着墙壁,手指在屏幕划拉几下,改了备注。
“阴魂不散的私生”再次来信——
「黑色西装很适合染上精液的白色,真想要亲眼看看,不过不是穿在你身上的话就毫无意义了。」
白炀心想果然还是“礼貌”这个修饰词更合适,真是转眼就把他的警告忘了,或者说一开始就不打算记得。
「参加别人的婚礼时,自己会不会有想要结婚的念头?」
「有想要结婚的对象吗?」
「我想要结婚的对象是你哦。」
「你说多少岁结婚比较好?像你舅舅三十五岁也太晚了,三十岁刚刚好不是吗?」
「我还有五年才能满法定结婚年龄。」
少年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畅想,白炀好笑地打断他:「我没有和人结婚的打算。」
「原来你是不婚主义者,那你喜欢小孩吗?」
白炀敲字:「还行。」
「我很喜欢小孩,可能是受了母亲的影响,每年她都会带我去福利院看望那些孩子们。」
「虽然有点脏兮兮的,但是得到零食和玩具时的笑脸实在太过于可爱了,光是看着他们就能让人打心底觉得幸福。」
「被你丢进马桶的那个布偶熊还记得吗?是那里一个很厉害的小女孩教会我缝的,因为缝得太糟糕了还被她摁着额头骂“笨蛋”了。」
意外对方竟然还是个还很有爱心的人,白炀对这个私生少年的认知又刷新了一点。
「这么说可能有点太早了,不过我很想和你拥有一个孩子。看《救日》时就在想,你看起来似乎很会照顾小孩。」
要和小孩子搭档拍戏,首先就得学会和他们和睦相处,白炀记得当初自己为了哄那个小他几岁的小演员,被迫学会了编辫子和翻花绳。
来信戛然而止,白炀关掉手机,眺望窗外的海滩。
酒店内灯火通明,酒店外一片夜色浓稠,海面上黯淡的蓝被墨色包裹着,失去了白日里的鲜亮。
宴会结束后,白炀独自一个人去了海滩上。
夜间时分的海边空气泛着丝丝凉意,洗涤净身上的酒香气,白炀沿着海岸线漫无目的地走着,张开五指,慢慢感知着无形的海风穿掌而过。
海浪追逐的声音隐匿在看不见的黯然的蓝里,犹如一声声来自大海的低语,像在说着什么只有它自己听得懂的悄悄话。
潮水蔓延到脚边,没来得及带走些什么就死在了沙砾里,白炀定步,眺望海平面的眼睛中仿佛装填了这片夜色的海,一样的漆黑,幽暗,无光。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打断了白炀的出神。
他垂眼看着屏幕,是陌生的电话。
犹豫了几秒,白炀选择了接通来电,放到耳边。
紧贴耳边的话筒传来熟悉的、呼呼的动静——是海风的声音。
他听见了一个清越而陌生的声音裹挟着海风响起:“晚上好。”
几乎没做多想,白炀就猜到了来人,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私生”。
“吓坏啦?总之,很感激你能接通电话。”少年在电话那头笑得开心。
“做什么?”白炀摁着额头,起了些微的好奇心。
“我还记得,《逐浪》是在这里拍摄的。”少年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做那个关于你的蓝色的梦吗?”
回想了一下,白炀记起那个所谓蓝色的梦指的是少年梦见他死去,他配合地道:“不知道。”
少年慢慢说道:“我能在《逐浪》里看见你求死的意志。”
“你望着大海的模样,大概就跟此刻一模一样,好像立刻就能投身到这片幽深的蓝色里。”
“你是人鱼吗?仿佛要回到母亲的怀抱里。”
白炀说:“这算是对我演技的肯定?你太入戏了。”
“那种超脱角色的情绪,真的是演技吗?”少年反问。
白炀非常愉快地笑了起来。
少年接着道:“《救日》时也是,阳台那幕戏,你出戏了。”
“那令人忍不住胆寒的恶意,不该属于戏里。”
“我知道哦,你真正地杀死了那个人。”
白炀太满意这个如此懂他的少年了,他问:“为什么不揭发我?”
“为什么要那么做?你帮助了我,所以我也会保护你的。”
帮助?白炀被勾起了兴趣:“你说过每年父亲的忌日都会重温一遍《救日》,为什么?”
少年的低笑透过话筒穿进耳膜:
“这是属于我的秘密,就像你杀死那个演员一样。可以的话,我想某一天亲自告诉你,那样会比较有意义。”
“相对的,我也想你亲自告诉我,关于你我所不知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