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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

 

的兄弟在外面受了些委屈,他就把那个人的腿打断,进局子蹲了半个月。

她无法再想下去,想象今晚她所目及、听及的事情被李宇当作谈资去威胁他,之后会发生什么。

一个是任心,一个是自己。

刚才她问李宇,就不怕自己把今晚所发生的事直接告诉吕家群吗。

他好笑中带着一丝同情反问她:她难道真有那个自信可以让吕家群卸了他一只胳膊?

她坚定的回答:有。

可人去巷空,她开始回味。

他会那样做,但是是因为任心那件事,而不是她叶一竹的两件事。

可当下那一瞬,叶一竹真的迸发出一个念头:哪怕没有任心那份证据,吕家群还是会为了她和李宇干下去。

她是有这份笃定的。

可是那有什么意义。

四年前,他还是越过她,只看到了任心。

第二天,叶一竹蜡黄的脸色让宁雪吓了一跳。

她没有再继续披头发,扎起高高的马尾,脖子后的伤痕已经完全结痂。

段考成绩分发下来,叶一竹的英语拿了班里的最高分,可总成绩还是不上不下。

因为有心事,她又连接好几天没休息好,一整天都恍恍惚惚,甚至公然上课趴在桌上睡觉。

下午第三节课,数学老师的声音实在太有威慑力,她才终于清醒一些。

宁雪塞给她一颗薄荷糖。

叶一竹知道她也走神了。

把糖塞进嘴里,口腔弥漫出苦涩的甘凉,刺激着懒怠的神经。

靠在墙上,耳边是尖锐女声读出来的各种数字和公式,放眼窗外,天高云淡,似乎没有尽头。

宁雪突然问她:“一竹,我喜欢成博宇,很明显吗?”

叶一竹收回视线,瞥她一眼,一副“你没点逼数”的表情。

宁雪泄气,露出复杂的神情,“好吧。难怪顾盛廷会那样说。”

叶一竹动了动酸痛的身子,淡淡问:“他说什么了?”心里隐约不安,想起那天在学生会和他的对话。

“他知道我喜欢成……”她一下子坐直,却突然意识到四周的环境,生生把语调降下去。

“他怎么说?”

虽然顾盛廷是那天目睹了全程才知道这件事的,可叶一竹还是有些心虚。

“就百日誓师那天,他见我心绪不佳,就过来告诉我该喜欢就继续喜欢,再不济……”她皱眉,似乎有些为难。

“怎么?”叶一竹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他那样的人,狗嘴里肯定吐不出象牙。

“他说可以等,等他分手。”

果然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叶一竹什么都没说,望了眼墙上的钟,开始收拾桌面。

宁雪见她这样反应,怕她会看不起自己,急忙解释:“他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他说得没错。”

“他也认识成博宇?”

“他们总一起打球,可能也是因为这样,看到我总往球场跑,就猜到了。”

叶一竹手上的动作慢下来,突然问:“你们等会儿是不是要开会?”

宁雪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学生会的活动,却还是快速点了点头。

下课铃打响后,大家伙该吃饭的吃饭,该跑步的跑步,叶一竹坐在座位上犹豫良久,最终一个人走到球场。

果然,李宇、成博宇都在,可没想到的是,顾盛廷也在。

他没有去开会,这让叶一竹有些始料不及。

脚步僵在观众台的最高一层,反应过来时,他似乎也看到了她。

骑虎难下,叶一竹索性拢了拢衣服,坐下来,仿佛一名被他们吸引住的女观众。

李宇肯定也看到她了,可她始终回避着他狡黠目光。

她原本只是想出现一下,告诉他自己要见他一面。

可没想到顾盛廷也在。

她有些烦躁,仿佛已经听到他扬起怪异的笑用贱兮兮的语气嘲讽她。

可是易地而处,她也十分憎恶现在的自己。

什么也不能做,不知道该做什么。

昨晚她的脑海里翻来覆去出现的,都是任心那几张照片。

至于自己的那些事,她反倒很淡然。

不是不在意,她这辈子最不想被别人提起的,就是自己有个贪污的父亲。

只是任心的那些照片太过蹊跷。

那个角度,分明就是在场的人才能拍到。

而李宇又是从哪里得到的照片?

无数的问题好像能串联在一起,却又总是断在关键处,她无法忍受,决定找李宇问清楚。

顾盛廷从成博宇手中抢过球,一路飞驰到禁区,李宇和章矩几个人同时阻拦,他都能迅捷躲开。

低垂着汗珠的发梢上下摆动,他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眼神坚毅阴狠,跳起来几乎是把球砸进篮筐。

李宇往地上吐口水,骂了一句。

场边的女生激动谈论,叶一竹不动声色坐在她们中间,眯了眯眼睛。

顾盛廷从容转身,和高其他们伸出的手击掌,仿佛整座球场都在为他运转。

高二年纪大胜,除了成博宇,所有高三男生的脸色都不太好。

成博宇接过秦倩手里的水,和她并肩走到一旁。

叶一竹突然有些犹豫,觉得这个时间去找李宇是错误的。

可李宇没给她后悔的余地,遥看她一眼就往单车棚的方向走去。

顾盛廷再望向观众席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那个单薄如云的身影。

单车棚时不时出现几个人,可相对其他地方而言,算是一个不太引人注目的地带。

李宇离开后,叶一竹抬起头,天边五彩纷呈的云雾渐渐飘远,夜幕已经铺展开棱角。

她决定放过自己。

刚转身,就看到半个藏在凸出墙面的身影。

她被吓了一跳,不知所措愣愣盯着来人。

“你有病啊?”

发出的声音有些干哑,她无意识用轻薄尖锐的语言掩饰住内心的慌乱。

他换了身衣服,头发也松散许多,沉沉盯着她,用不大不小,却能让两个人都听见的声音说:“叶一竹,你怎么这么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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