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学姐,我刚才播的怎么样?”
颜以沐摸了摸她软乎乎的小脸,“特别好!我们珠珠以后就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广播员了!”
“真的吗?太好了!”祝珠珠忍不住抱住颜以沐,“谢谢沐沐学姐一直耐心的带我,你真的是全世界最好的学姐!”
祝珠珠从被招进广播站,就一直是颜以沐在带她。
和她一起进来的其他新广播员,碰上别的学长学姐带,一出差错就会被骂的很惨。
而她上次在运动会出了那么大的纰漏,颜以沐却没有责骂她一句,反而贴心的帮她收拾残局,这个学姐脾气真的很好,人也很好,祝珠珠打心眼里喜欢她。
两个女生又在广播站里抱抱腻歪了一会儿,颜以沐就让祝珠珠先去吃中午饭了。
上了高二,她需要播音的情况很少,一是因为高二课业繁重的多,二是高一的学弟学妹们,需要历练学习的机会。
就像当初她高一刚进来时,余弋学长也耐心的教导她,给了她很多试错的机会。
而她现在又将这些教给祝珠珠,以后祝珠珠又会教给其他人,一届又一届,或许这就是传承的意义吧。
午间的播音,会从学生们的投稿里筛选。
颜以沐选了一条,匿名学生写给她朋友的诗。
“我看见友谊像艳丽的花,我知道花会凋零。”
“我看见友谊像纯洁的雪,我知道雪会溶化。”
“我看见友谊像芳香的酒,我知道酒会变酸。”
“我看见友谊像不朽的金,我知道黄金的重价……”
花雪酒金,正因美好珍贵,才会受人珍视,被人追捧。
但它们美好珍贵的同时,却又伴随着易逝。
花会谢,雪会化,酒会酸,黄金也会变得更加昂贵。
友谊,多么美好的词汇。
若不加以珍视,它也会如同这些美好事物一般,消散逝去,遥不可及。
“念的真好,我都听的感动了。”
颜以沐关上话筒回头,看见余弋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从食堂打包的饭。
“学长你怎么来了?”
“我在食堂遇见祝珠珠,她说你在播音,我就顺路给你带了一份。”余弋把给她买的饭放在桌子上,朝她招了招手,“别播了,过来先吃饭。”
颜以沐走到余弋对面坐下,余弋拆开打包盒,“芥兰炒牛河,鲜虾红米肠……学长这次可是在食堂大出血给你买的……”
颜以沐看见乌金流沙包,就想起那次年鹤声在碧玺楼请她吃的乌金流沙,加上刚才念的那首诗的情绪还在她心里挥之不去,她难过的忍不住用双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余弋一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她不对劲,连忙关心道:“怎么了?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没哭。”她把背转过去,“就是眼睛里进东西了。”
“在学长面前你还逞强什么?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我着急啊小学妹!”
和年鹤声绝交的事情,颜以沐没有告诉任何人,她表面上看起来还和以前一样,但是心里真的觉得很委屈,而这份委屈又不知道该找谁倾诉。
现在余弋学长来关心她,她真的有些憋不住了。
“学长,年鹤声他不跟我好了……”
余弋听完立刻拍桌而起,“渣男!竟然欺负到你头上了,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颜以沐连忙拉住他,“学长你误会了,我是说他不跟我做朋友了!”
雾城的方言,和谁关系好就习惯说和谁好,在外地人听起来容易让人误会。
“他怎么不跟你做朋友了?”余弋重新坐下来,“还是因为上次挨训那件事?”
“不是……”
“那是什么?”
颜以沐叹了口气,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余弋听。
余弋听完,摸着下巴说:“那这小子,还是很懂分寸的人啊,看起来不像渣男。”
有了女朋友就和其他女生保持边界感,怎么看都像是个负责的人。
他看了一眼自己面前愁眉不展的小学妹,又想起她刚才念那首诗伤怀的语气,谨慎的问了一句:“以沐啊,你是不是喜欢你那个男同学啊?”
她点头,但又意识到余弋问的应该是男女朋友之间的喜欢,她又连忙摇头否认,“我对他只是朋友的喜欢。”
“这样啊。”余弋用哄小孩似的语气跟她说,“我就说嘛,要是被我们广播站之花看上的男孩,怎么可能喜欢上别人!”
颜以沐被他夸张的形容哄笑,他也笑起来,“那你现在和他就是在冷战?”
“差不多吧。”颜以沐点头,想到年鹤声对自己的态度,情绪又有点低落,“他之前还会给我讲数学题,现在我也不敢找他问题了……”
余弋揉了揉她的头,“重色轻友的臭小子,有了女朋友连题都不给同桌讲了!没事,以后午休来广播室学长给你讲!”
“不要,学长你都高三了,我不能耽误你时间。”
“怎么叫耽误啊,给你讲题刚好也帮我复习高二的数学课程啊?你不知道我们现在高三都是在疯狂复习之前学过的知识吗?”
余弋帮颜以沐做了决定,两人约定以后每个午休都在广播室里学习。
而年鹤声对颜以沐说的那句——你要和我,保持距离。
在之后的时间里,颜以沐严格遵守着年鹤声对她所说的这八个字,和他保持着距离。
不再主动和他说话,不再提及有关他的一切。
他们现在的关系,就像他们两人课桌之间的那条边界线一样,明明对方近在咫尺之间,却因为这条线,让他们成为了两个独立的世界。
一晃秋日过去,来到了初冬。
临海的亚热带季风城市,若是天公作美,就算到了过年也仍然可以艳阳高照,穿着轻薄短袖都感觉不到一丝冷意。
但今年的羊城,不知为什么冷的格外快,才12月中旬,城市里的人已经穿上了长袖和外套。
颜以沐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怕冷,校服外套里还穿着一件长袖的贴身薄毛衣。
她和赵娜一起从洗手间出来,往教室里走,赵娜问她:“上次月考夏大佬没考过年大佬,回去自闭没啊?”
颜以沐摇了摇头。
“他转性了吗?你以前不是说他考第二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周都不出门吗?”
“不知道诶,我看他没什么变化。”颜以沐想了想,想起来一句话,“他好像说什么高处不胜寒,只要分数够考进医大就够了……”
赵娜不懂这些学神的心理,只能浮夸的比了个六,又开始说别的,“对了以沐,你最近午休怎么都不在教室啊?”
“我去广播室了。”
“去广播室干嘛?不是高一的小崽子们挑大梁了吗现在?”
“去学习,余弋学长给我讲题。”
话音刚落,颜以沐就看见年鹤声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四目相对,他们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了半秒钟都不到,年鹤声就率先移开了目光。
颜以沐垂下眼,然而下一秒,他们又刚好同时停在教室后门。
如果两个人一起进去,很难避免不碰到对方。
赵娜背对着在说,角度看不到年鹤声。
她听见颜以沐的话后,不满的啧了声:“你不是有年鹤声了吗?怎么又去找余弋学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