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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言前教主,也就是她祖父走火入魔,和右护法二人至今下落不明。左护法靠自己多年的势力收服了大半个魔教,把她私自出逃说成了下山历练。
说起来好听,实则不安好心,她要是听了他的话老实回去才是愚蠢。
她从没想过一定要这个教主之位,但祖母待她极佳,父母的失踪也和左护法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轻易把教主之位让给他,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想到这里,纪越天松开紧握的拳头,整理了一下表情,使得略挑的眉峰和微微上扬的双目柔和了许多:“教内的事,日后我们书信联系,我自有打算。”
屋内的容姲瞥了一眼在外面聊天的二人,神情不明。
——
十日转瞬即逝。
其实在第八日容姲的身体就已经见好,不过江宁总觉着她有些虚弱,说什么都要让她再修养两日,十日已过,容姲自己都笑称如今她的气色瞧起来比在碧云峰上还要好些。
这是她第一次对魔教的二人提及自己的师门,可惜的是也并没有多说什么,隻留下一句:“其实出来了未尝不是件好事。”
惹得江宁偷偷撞了纪越天一下:“莫非正道现在也不太平?”
纪越天摇了摇头,没想到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在正道和她们歪门邪道一样适用。
容姲身体好了却无处可去,恰逢三年一届的武林大比时日也临近,纪越天初次下山,也想去凑个热闹,二人一拍即合。
大比所有门派均可报名,现在离开始的日期还有二十一日,各门派此时应当正往主办这次大比的开元派赶去。
容姲接过江宁递来的剑,对她深鞠了一躬:“容姲幸得江神医救治,否则不知现今生死几许,没齿之恩,以后您若有难处可尽管相提,容姲必定相报。”
江宁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纪越天的方向,双手急忙去扶容姲:
“医者当仁心,我若是见死不救,也愧对这神医的名号了,你是个好苗子,切记不要被这一时的困难缠住手脚。”
容姲微微颌首,对江宁道了句再会,跟上了已经走远的纪越天的步伐。
等上了断崖,容姲才来得及问她一句话:“你怎么走的这样急?数十日的相处,你居然一点离别的愁绪都未显露。”
容姲并不知晓江宁乃是魔教药堂堂主,纪越天不好直接说自己小时候天天看这张脸,隻好故作潇洒的回答道:
“有缘自会相会,你们也都知道我的身份,日后若想一聚,去魔教报我的名字便可。”
“这倒也是。”容姲讚同道。
断崖离碧云宗并不算太远,为了避免过于惹人耳目,二人没有走官道,而是挑了一些林间小路走。
纪越天常年居于魔教主峰,在出行方面实在是没什么方向感,因此找路看路的担子就都落到了容姲一人的身上。
此地位置偏南,前几日又刚下过雨,恰逢四月,土地湿润,林子里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腐烂味道,竹笋有不少都冒出了头。
又行了几里路,容姲突然将纪越天拦下。
她神色略微凝重,甚至还有些疑惑:“此地有血腥味,死伤应该不少。”
纪越天没经历过多少实战,对这些东西并不敏锐。她止住不动,小声地问道:“我并未察觉到附近有人,你呢?”
容姲凝神了稍许,摇了摇头。二人这才放松下来。
纪越天试探地问道:“我这些天打听到,这附近方圆几十里的武林中人也就碧云派了,此地也不是赶往开元派的必经之地,莫非……”
容姲垂下眼眸,不与她直视:“门派的核心要务向来归与大师兄,我过问的很少,但我在门中二十载,未曾听说碧云派有什么仇家。”
纪越天没有再搭话,再问下去显然会戳到容姲的痛处,她虽然与容姲相识不久,但也干不出往人家伤口上撒盐的事,更何况现在她们还要搭伙一起赶路。
突然想到了什么,纪越天一笑,英气的五官透出几分明丽来:“你想不想听魔教的故事?除了武功秘籍——当然你可能也不爱听。”
容姲握紧了手里的剑,笑道:“当然。”
魔教分为主峰和次峰,教主及四位堂主居于主峰,弟子则居于次峰。
纪越天由教主夫人抚养,并未在魔教中认什么师父,因此也是一直在主峰生活。
在纪越天有限的记忆里,祖母待她很和善,偶尔还会带她下山游玩,但祖母早逝,祖父又掌管了太多教内事务,只能让当时还年轻的药堂副堂主照看她。
十八年过去,副堂主熬成了药堂堂主,纪越天也顺利的长大,只是到底没什么人敢管她,便养成了一副自由自在的性格。
奇怪的是,自从祖母去世,之后的十来年她再没被允许下过一次山。这也是她这次极力要求出来历练的主要原因,不出来见识世面,有再厉害的武功终究也只是坐井观天。
说到这,她对容姲撇撇嘴:
“祖父高龄,现在主要是左护法管事,你是不知道,那个左护法脾气怪差的,总是拉着张长脸,估计他不怎么喜欢我,可惜我年纪大了,他也拿我没办法。”
容姲看她做的鬼脸,配合地问道:“所以你现在觉得很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