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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巧了,”郗霄见弋雯闲下来,直接站起身对着二人邀请,“若是无事,你们可以来城主府做客,城主一定非常开心与你们结交。”
天色尚早,反正也无事可做,她们现在去,应该还能碰上柳离她们,容姲应了下来,纪越天则先去告知了等待她们的护卫,顺便让人回去向姬钰请求帮助。
等她再回来,郗霄和弋雯都换了身不起眼的装扮,为的就是不让外人认出茶楼中的身份,看来城主的下属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郗霄一边给她们带路,一边嘴里还嘀咕着:“城主现在应该已经回来了吧……和托月寨议事怎么还专程出个府呢……真是不怕麻烦。”
“你们刚和曲流光议事回来?”谢飞柏和寨主闲聊着,突然发出疑问。
寨主诸雁风对着一个陌生人自然不敢直呼城主名讳,但见这小姐气度不凡,估计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派之女,结交自有一番好处,她应道:“是。”
谢飞柏只是随口一问,她对做生意没什么兴趣,眼神一直瞟着前边,诸雁风顺着望过去,满地荒芜,别说是人影,连鸟叫声和蚊虫都少见,她好奇问道:“姑娘可是在找什么东西?”
谢飞柏瞅她一眼:“你认识张立舟吗?”
诸雁风疑惑道:“什么?”
看来是不认识,不过风城与中原门派本来联系也不甚密切,更别提托月寨甚至没驻扎在风城内,而是在远处的山头上。
一路上耽搁许久,谢飞柏觉得诸雁风不像个坏人,就算她真的想谋财害命,身为江湖中人,也得先掂量掂量赤日楼楼主的身份才行。她暂时相信了自己看人的能力,将自己跟着张立舟一事告诉了她,大家便一直盯着远处是否有人的踪迹。
可惜将近半天并无所获,谢飞柏也不好意思让人家一直陪着自己找,于是众人拐了个弯,在月亮升起之时赶到了托月寨。
谢飞柏之前从未听过托月寨的名字,看诸雁风的年纪也并不大,估计就是这两年新冒出来的势力,靠着曲流光扶持在风城中暂时有了一席之地。
她快走到目的地时,才意识到托月寨为何叫托月寨。寨子是叫寨子,听起来像土匪的家,实则完全不同。托月寨的建筑错落有致,恰好两边稍高中间稍低,像一个中间边缘圆滑的凹字,远远望去,看着竟是正好托住天边的月亮。
谢飞柏毫不吝啬自己的称讚:“诸寨主好意境。”
诸雁风笑着摆头:“讨了月亮和周边景色的巧罢了。”
出乎谢飞柏意料的是,托月寨地方偏僻狭窄了些,寨内的人看着倒都很利落能干,大部分是女性,没有一个是滥竽充数之辈,让她刮目相看,对此地有了新的认识。
诸雁风亲自带她到一个房间:“实不相瞒,今日最初是把姑娘当做了游山玩水的小姐,想把你带到寨子里,看看能不能为寨子增加一个人手。”
说着她还叹了口气,满是遗憾的样子:“只是如今看着姑娘的谈吐与气度,怕是我异想天开了。”
谢飞柏心里的小人蹦起来,想大声夸张诸雁风眼光好,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吹嘘一番,但她很快冷静下来,还是打算再观察些时间。
她和诸雁风谦虚打趣了两句,不由得感觉屋内有些闷,看到一旁的窗子随手便推开,她嘴上还说着:“我居然没听曲流光谈过你,莫非她喜欢偷着攒着人才,不给我看不是?”
“我和城主交流不过三月,你若是不在,不知道也实属正常。”这也算是坐实了谢飞柏的猜想。
诸雁风话说完,见谢飞柏望着窗外一动不动,走近些疑惑道,“怎么回事?”
不算有事,也不算真的没事,总之就是,眺望远视,下方的很远处有一片断壁残垣,应当是经过很长时间风沙的洗礼,隔着这么远也能看出其历经的风雨来。
“我当是什么呢,”诸雁风直起身子,见怪不怪地说,“这里离着丹鼎山庄确实近些,寨内不少间屋子都能看见。”
说起来,赤日楼离着这里并不算远,但谢飞柏居然直到刚才也不知道丹鼎山庄的位置,更别提见过了。
她转念一想,丹鼎山庄覆灭多年,对其感兴趣的人估计也早已将那里看透了,不感兴趣的——例如她,除非真有人极力怂恿邀她一同前往,否则应该会一直不感兴趣。
如果张立舟就把人藏在那,可真是个绝妙的好地方。
哪怕错了这也是条线索,因而她转过身对着诸雁风道:“我还没见过那里呢,明日一早我想去那边看看,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诸雁风果然是自然而然地应下了:“我若是不得空,便调两个人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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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不早告诉我!”这是姬钰认识江宁以来第一次见她这么大声音,看似是真有些恼怒了。
姬钰虽然还是那副无事发生的表情,但她好脾气地递过一盘子桂花糕:“你吃些甜的压压气。”
这事她本来也是无辜的——前几日江宁火急火燎地来了城主府,又火急火燎地离开,中途隻说自己有事需要回魔教,但全程没说过是什么事,她不说,自己又怎么知道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