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想和你一起睡
车窗外秋风萧瑟,不一会儿下起了小雨,苏融整个人恹恹的,腿上的枣糕,还在包装袋里,一口也没吃。
贺戍看着车内后视镜里的女孩,眼底渐渐暗沉如墨,把在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而蜷曲了起来。
不多时,电话响了,他接通。
“石叔?”
“是吗?我妈情况怎么样?”
“好,晚上,我会再来一趟。石叔,麻烦了。”
摁掉手机,肩膀上压来两只纤细的柔夷,他微微侧头。
“哥哥,姨妈……”腿上放的糕点由于她动作太急,掉在脚下。
“醒了,还没说话,精神状态医生在评估。”他拨动方向盘。
“哥哥,姨妈为什么会精神不稳定?你知道姨妈把我认成了谁吗?”
在此之前,苏融从不知道温婉茹竟然长期在吃抑制情绪的药,仔细翻阅过去,她才发现自己对姨妈的了解少之又少。她歇斯底里的样子,接近疯魔,狂躁不已,骂的那些话,似乎是在控诉有个女人抢了她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应该是她的丈夫贺铭姨父吧?可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贺戍背对她,深蹙着双眉,手部动作有些看不出的僵硬,“是桩二十多年前的旧事造成的,具体我并不清楚。”
“这样么……”
她还想问什么,那股恐惧感忽又袭上心头,身体仿若还处在死里逃生的余悸中,不时的会生理性发抖,她内心其实很想去照顾姨妈的,现实却又怕见,怕又被当成别人。
“系好安全带,我先送你回家。”
“哦……”
贺戍操控着方向盘,心却升起无名焦躁,在确认母亲恢复正常前,他必须护好妹妹。没人知道,当他看见她快要断气的样子,大脑只有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困难,那是他完全无法承受的画面。他绝不允许谁伤她,任何人都不行。
人民医院,405病房。
温婉茹吃完药,情绪平复了许多。
石琅坐在床沿,去顺她的发,耳边有几根已经白了。
“对不起,是我没管好石芊。”他眼中饱含歉意。惦记了二十几年,好不容易走到这一糟,却差点被一招尽毁,无论如何,他会让石芊付出代价。
哪怕昨晚石芊还在他床上受折磨,一码归一码。
温婉茹搭着他的手,“让你担心了。”对于石芊,她刻意避开,也等同默认受了石芊的侮辱。她一直知道石芊看不起自己,却不太明白石芊如何会那么恨她。
“我会收拾她,你只要放心的嫁给我就好,婉茹,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别因为这件事反悔。”她是他的初恋,是堪不破的心尖白月光,他要留住月亮,他会铲除一切阻挡他的荆棘。
温婉茹是有些欣喜的,即使说不清有没有感情,被珍视的感觉也很好。
“忘记过去好么,我带你去瑞士养病,咱们移民。”他一一亲吻她的手指。
提到“过去”和“病”这两个字眼,她喜色尽褪,嘴唇发白。
石琅抱紧她,“不要逃避了,你刚才发病,认错人,险些掐死她。”
“我不记得了。”她冷冷说道。
“婉茹,这么多年了,他们都去世了,再争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义,不要把自己困在牢笼里。现在你眼前就有触手可及的幸福,为什么不尝试彻底忘记,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当下呢?”
是啊,他们都走了,死了。
呵,是多么的情深意笃!
温婉茹枕在他的肩膀,痛苦难抑,“石琅,如果我当初嫁的是你,该多好。”
病房外,一双红透的眼,此时充满了恨与怒。石芊想冲进去,撕碎里面那对贴在一起的狗男女,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反胃。
她抬手去推门,背后却响起脚步声。
“石女士,你进去,恐怕得不偿失。”
贺戍长身玉立,风霜凛凛站在离她两米处,他的话冷冰冰的。
石芊看着他的脸,微怔,不管隔多少年,仍然是惊艳的。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微微笑,“老天不开眼呐,温婉茹居然能生出这么像贺铭哥的儿子,而且你比你老子可又帅上一层楼,年纪轻轻又前途无量。”
“……啧啧啧,可惜了,你的路比他更不好走。”
“还是先想好你自己的路吧。”贺戍嘴角轻扯。
石芊停住,眼里闪过一抹脆弱,最后忿然离去。
苏融晚饭吃得不多,把她哄睡着后,贺戍就走了。
她是装的,想让他放心。
他一离开,她就觉得时间好漫长,像是流不完的沙漏。
她已经预感到事情在往很可怕的方向发展了。以前,她可以一个月不见他,不打电话,不发微信,而现在,她发现自己时时刻刻总是在想念,甚至他坐在身边,还是会觉得不够。
这种感情实在有点恐怖,却又无法自拔的深陷。
有段时间,她经常做他们被全世界发现在乱伦的梦,梦里他们与亲朋好友反目,成了过街老鼠,被人指指点点,结局非常不好,他为了救她,在马路中央被车撞了,全是血啊,她捂都捂不住。
每每醒来,她都心脏攥紧,疼得呼吸不畅,好像根本没法承受。
向来惜命的她,权衡利弊后想,她是要比他先死的。
哎,原来,她已经这么喜欢他了。
洗完澡,她溜进他的房间,躺在他的被子里,闻着属于他的气息,是很清新很男人的香味。
凌晨四点了,他还没回来,她有点着急,去打他的手机,显示关机。
她很心慌,想出去找他,袜子都没穿,就跑。
忽然发现,书房的灯,亮着。
她摸着心口,透着缝隙去偷瞄。
啊,是他,终于回来了。
他好像在打电话,站在窗户边,指间夹着烟,燃到一半。
挂了电话,他坐在椅子上,捏着眉心,电脑屏幕的光,照耀着疲累的俊脸,表情有几分不羁,薄唇中央巴着刚点上的烟,显得风流极了。
她呆呆愣愣地望着,心脏猛烈的跳动着,门不知怎的开了,那道比夜色还黑沉的视线就这样移过来。
是谁的耳朵,只听得见心跳声。
是谁在向前,步步朝猎人献祭。
男人躺靠在皮椅上,下巴长出些微青色胡渣,白衬衫弄出褶皱,袖口卷在肘部,双臂随便的瘫放在扶手上,整个人的状态颓废又慵懒。
他就一直打量她,也不说话。
半夜,男人还会怎么看女人呢。
目光自然而然,极为不要脸的、赤裸裸的、去看那双纤细到发指的双腿,从小巧可爱的脚趾到丰腴有度的腿肚,伶仃的膝盖到圆白的大腿。
男人狭长的眼尾兴奋勾起,他的视线在不断向上,喉结滚动着,总在期待她能否动作幅度再大点,让他能看见一点臀、或者腿根内侧的缝。
而她,正在极度努力的走,平生第一次,将自己展示的那么矫揉造作、妩媚放荡,恨不得将那玉臀全部颠出睡衣,落进他的目光。
等走到他腿边,她想挤进他两腿中间,可他鞋抵着木桌,一点位置都不给她腾出来。
她咬着银牙,抓着他的臂,大胆地坐上他的左腿。
男人双唇依然巴着烟,烟雾朝她吹过来,她咳了一声,要去取,他截住她薄薄的手腕。
“怎么穿我的衣服?”声音是尼古丁熏过的哑。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