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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皮影戏

 

己的心跳正与大脑转速拔河。她迟疑地微微抬手,轻轻拍打夫人的背。

「夫人,你在哭吗?」她不知道自己问的是不是对的,按理保镖不能窥探雇主的ygsi。类似的情绪崩溃,能假装没看见就假装没看见。

夫人长长叹了口气,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谢谢你,蟋蟀,我总觉得我再也受不了了。」

「我以为夫人从小在黑帮长大,又和龙哥在一起这麽久,对这些打打杀杀都已经习惯了。」蟋蟀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也十分不得t,一个作为普通人、而不是保镖的蟋蟀在说话。

「怎麽会习惯呢?」夫人的头似乎是碰到了蟋蟀绑在x垫里的烟雾弹,她用手捏了一下,笑起来,「那是什麽武器,枪吗?手雷?」

蟋蟀觉得自己脸有点热:「烟雾弹,人少的时候逃起来方便。」

「我真羡慕你,」夫人又叹了口气,「你真的很勇敢。不像我……我十二岁的时候,我父亲让我s杀一只j。我不敢,他打我,然後跟我说,生在锈城,如果我不会用枪,以後就会和那只j一样。」

「我以为……我以为可以通过训练,让自己慢慢勇敢起来,冷血一点,像一个真正的黑帮的孩子。」夫人似乎是咬了咬牙,「可是我不行。不管我看见过多少屍t,多少血,我都没有办法习惯,我学会的只是暂时遏制自己的生理反应,但我,我会觉得恶心。」

蟋蟀把手覆盖在夫人的手背上,大概是因为方才洗了冷水,夫人的手冰冷得如同铁质的长椅,手指尖似乎已经破皮出血。蟋蟀想起小时候的一个土偏方,说了句「冒犯了,夫人」,将夫人手捧起来,出血的指尖放进自己口中吮x1。她将夫人的手重新放下时,一抬眼,看见夫人正定定地注视她,美丽的眼睛里笼着一层薄雾,似乎是忧郁,似乎是怜惜,蟋蟀看不明白。夫人轻轻道:「如果我像你一样,大概我想做的事,早就完成了。」

夫人怎麽会羡慕自己?蟋蟀也想不明白。她说:「夫人,你已经够勇敢了。没有多少人能在一排枪指着的时候可以正常说话的。」

不会感受到害怕是一种天赐的优点吗?蟋蟀觉得自己这样的人想不清楚这样的问题。她决定丢给夫人去想:「我小时候因为太过於不会害怕,差点爬上电塔被高压电电si。如果今天我因为贸然拔枪被陈老大的保镖s成了筛子,夫人还会觉得这种勇敢是一种美德吗?」

「我觉得很好。」夫人似乎开始恢复神气,笑意出现在了她的嘴角,「那我们就一起做枪下亡魂。」

蟋蟀被这个「我们」ga0得一时间又有些心跳过速。夫人忽然叹了口气,伸手抚0她的脸:「你怨恨我吗?我没有告诉你,就带你去谈判,还不肯妥协,b得陈老大动手,让我们双双落入险地。」

蟋蟀摇摇头:「夫人若是妥协,说明夫人有说服龙哥的方法。如果不妥协,说明就是不能妥协。龙哥在市政厅遇袭,非同小可,如果不能借惩戒立威,龙哥以後的脸面何在。蟋蟀是保镖,任务是保护雇主的安全,无论您做什麽,我都会尽全力保护您。只是……」

夫人扬起眉毛看她。

蟋蟀道:「只是我不明白,为什麽龙哥会让您独自去处理这件事?我一开始以为他只是晚一点到,但回到家我才明白,龙哥今天压根就没有去剧院。」

夫人笑起来,刮了刮她的鼻子:「问题提得有趣。但我并不是独自,我带了你。」

蟋蟀严肃起来:「光靠我一个人,我没有办法保证您的安全,陈老大带了十几个人……」

「好了,我得去洗澡了。」夫人俏皮地笑笑,从她怀里坐起来,快步向台阶走去,「你说过你一个能打七个。我只不过是算数不好,漏算了七个罢了。」

蟋蟀跟在她身後拾级而上,到了房间门口,夫人忽然道:「对了,刚才管家给我发资讯说不小心把你的内衣弄丢了,我给你拿套没用过的吧。」

蟋蟀跟着夫人到了衣柜门口,夫人蹲下拉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礼盒,也不转身,说:「你来看看这个怎样?」

蟋蟀弯腰凑近,不防夫人忽然转过了身。她没有看清礼盒里内衣k的颜se,因为脑子里突然轰然炸出了成千上万种se彩——夫人的唇印在了她唇上。

「一个吻?」我瞠目结舌地听着张曼仪的推论,差点没把好不容易夹起来的花甲滑回锅里。

「对,」张曼仪洋洋得意,「你想想,那个新闻最後的结尾是夫人和保镖成功破解了矿场设下的圈套,最後矿场和市政府签协议。这麽成功的事,按理保镖应该成为夫人最信任的左臂右膀,但是我收集到的另一个资讯时间线能确认大概在矿场之後的一个月,夫人独自去解决了另一个黑帮的事,保镖没有随行。为什麽区区一个月之後,保镖和夫人的关系忽然变得如此冷淡?」

「你写论文的时候也靠编是吗?」我没学过历史,但我隐约觉得民俗学也不能这麽闹着玩,「为啥不能是夫人觉得保镖在和她抢老公,或者就乾脆是担心她向卡龙揭发自己偷情的事。」

「如果是担心告密,把保镖留在自己身边才最安全。」张曼仪振振有词,「让保镖独自在家,怎麽看怎麽像两个人关系变得太过於不适合一起出现了。」

她打开手机地图:「我还有一个重大发现。锈城的渗透好像几乎到了我们的现实世界了。」

手机地图朝着中亚的一个村庄放大,有条极为荒凉的街道,街道的一个摄像头上赫然印着那个锈城的图示。我愣了一下:「等等,那个摄像头能切过去吗?那应该是个街景摄像头,地图同步。」

张曼仪点头:「我就是切过去了,你看我发现了什麽。」

切换到街景以後,我倒x1了一口凉气:「那是……你觉得那是蟋蟀和夫人?」

街景镜头快照里的街道仿佛换了一个地方,到处都是垃圾,灯光昏暗,街道上一前一後站着两个人,摄像头图元并不高,但能看出其中一个肤se白皙,一头红se长鬈发,穿着中亚地区流行的衬衫马甲搭配车轮菊红h碎花长裙,脚踏长筒皮靴,显得非常高大。站在她对面的是一个个头不算很高的人,身材健壮,能看出肩膀上隆起的肌r0u,寸头,无袖背心外面套着工装马甲,双手cha在k袋里。她们似乎在吵架,那个红发nv子手以一种夸张的幅度打开着,寸头那位低着头。

「我一开始都不能确认这个寸头是nv的,太糊了。」张曼仪放大了几倍,然後指着那个寸头手臂上的一片y影,「但是你看到这个纹身了吗?」

她从手机相册里调出了她之前找到的少年时期蟋蟀的一张漫画:「看到了吗?她手臂上有一个恶魔之眼的青蓝se纹身。」

恶魔之眼是中亚中东地区流行的一种护身符纹饰,突厥语称它为「nazar」,通常是蓝眼黑瞳的圆眼形象,蟋蟀手臂上的图案是水滴状的,看起来仿佛那只眼睛自己就是一颗泪珠。那里的人们相信,恶魔之眼能够护佑幼儿免收恶魔的诅咒。张曼仪依据这个线索和她童年时读到的连环画判断,渗透到我们世界的蟋蟀,也就是那个船上的小nv孩,很可能来自中亚或者中东的某个地方,然後因为战乱逃去了锈城。

我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你说会不会蟋蟀来自我们的宇宙,她们的船只经由某种神奇的空间折叠现象,进入了锈城的那个世界,而那个世界实际和我们看到的地图上的位置是重叠的。」

「什麽空间折叠现象?这是怎麽发生的?」张曼仪饶有兴趣地发问了。

我:「我怎麽知道,我看起来像学物理的吗?」

但张曼仪成功地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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