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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琪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唇角勾着笑,道:“她啊,说这样比较装b。”
给柳絮倒好了酒,余琪缓缓说:“这是我们酒馆的招牌,四季酒。分别是:望春,吻夏,盼秋,留冬。客人如果喝腻了盼秋,可以试试其余三个口味。”
柳絮端起酒杯,轻轻摇晃着:“怎么会腻呢?她这么好。”
“哪里好?”
杯子里的液体颜色,宛若生命即将殆尽的叶子。
那是秋天才会有的景象。
柳絮凝视着,轻咬声音:“漂亮。”
余琪等了两秒,眉梢上挑:“没了?就没点内涵的词?”
柳絮笑道:“这一点,就把我迷得七荤八素的。再多几点,我都不敢想。”
余琪问:“你是在和我聊酒吗?”
柳絮回:“是在聊秋啊。”
余琪默不作声,等到柳絮杯子里的酒就要见底了,才又慢慢开口:“想尝尝别的季节吗?给你打个折扣。”
“不用,多来几杯盼秋就行,我不要别的人。”
余琪不语,是在聊秋,也专情于秋。
她微笑,又给柳絮倒了一杯酒,放到对方面前时,说:“看来,盼秋深得你心。”
酒馆人流不少,余琪很快就去照顾别人了。
柳絮一个人坐着,没再急着一口将酒喝光,而是一点一点抿着酒,听着酒馆轻悠悠的爵士乐,享受着这一刻的微醺浪漫。
一手撑着下颚,一手的手指扣在吧台深红色的台面上,指尖慢慢敲打着,唇间轻哼着曲调。
高脚凳前,她的脚随之摇晃。
暧昧不清的灯光下,柳絮就如同坠入凡间的仙女。
引得无数人侧目。
这时,隻缺一场独属于夏夜的柔情邂逅。
突兀的铃声打断了这份惬意。
柳絮低头看手机。
看清来电显示的时候,她整个人从酒醉中清醒。
左严秋三个字,如同刚喝下的酒,扎扎实实的出现眼中。
不论左严秋打电话来是做什么,柳絮承认,今天没被左严秋回消息的郁闷顷刻间消散。
不过这么晚,左严秋还打电话给她,是意识到忽视自己了?
柳絮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秋秋姐?”
左严秋声音情冽如月光,“嗯,你在哪?”
“云城啊……都和你说我来拍广告了。”柳絮小声嘟囔了句,仔细听,还有几分抱怨。
柜台里的余琪听到,多看了柳絮一眼。
左严秋嗯了声,问:“在云城哪?”
柳絮听着,没想左严秋为什么要问她这个,反正左严秋问了,她便如实回答。
不过柳絮进来前没留意酒馆的名字,便抬头问余琪:“这是哪?”
余琪:“夕云酒馆。”
柳絮重复:“夕云酒馆。”
左严秋声音没有起伏:“酒喝多了脸会肿,明天还要拍摄。”
柳絮把左严秋说得这句话当成了指责,赌气地说:“那就肿成猪头。”
不明白左严秋凭什么指责她,柳絮越想越气,刚还因为左严秋打来电话而消散的忧伤,这时又回到了脑袋里。
她猛地喝下杯里剩余的酒,跟左严秋说:“到时候拍不好看,气鼠你。”
你不陪我来,不回我消息!这些都ok,她没权利管。
但现在还来指责我?!
柳絮气不过。
就喝就喝就喝!气鼠气鼠气鼠你!
柳絮跟余琪又要了杯酒。
电话那边左严秋一直没有说话,而且左严秋好像在人很多的地方,人声嘈杂,还有叫卖声。即使如此,柳絮却舍不得将电话从耳边拿下,生怕不小心漏掉一句。
等了十几秒,余琪将酒杯推到她面前时,左严秋那边才安静了些,接着就是左严秋的一句问话:“生气了?”
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脑袋晕,柳絮感觉左严秋问这三个字的时候,对她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忽然想哭。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柳絮抿着唇,哑声问道。
但不等左严秋回答,柳絮又自我回答,“不用说…我知道为什么…”
酒精放大了所有感伤,柳絮最终还是红了眼眶,她抽着鼻子,“可我就是忍不住想问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哪怕是一个逗号也行啊……让我知道你出差回来了,让我不那么担心你在深山老林里出意外……”
“还有…你不陪我来拍广告,至少要回绝我一下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期待…”
“抱歉,我以为会很快结束,没想到会用这么长时间。”电话里,左严秋解释。
听到解释,柳絮忽然就不那么气了。
“那我现在问你…”柳絮迟疑着,“如果你没有出差,你会不会陪我来云城?”
左严秋听到了这个问题,不知道怎么回应。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她的回答一定是:不会。
柳絮问完便没再说话,一直等着左严秋的回復。
可那边却又沉静了几秒。
接着电话被挂断。
柳絮望着手机愣愣出神,而还没等她想明白左严秋为什么挂电话时,身后有人叫她:
“小果。”
爵士乐刚好在这时切换,空停的两秒内,熟悉的声音清晰传入柳絮耳中。
柳絮迟钝转头,看见身后的人时,她回头,对一直在柜台前看戏的余琪说:“你们店卖的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