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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也没什么胃口吃东西了。柳絮说,“你要去哪?我送你。”
“我自己打车去。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好好休息。”
“……好。”
柳絮应声,不放心地道:“那你要注意你的伤口噢。”
左严秋:“好。”
转身想走,左严秋又顿下脚步,对柳絮说:“谢谢你带我来医院,欠的这顿饭以后有时间再吃。”
柳絮点头:“好。”
左严秋:“那上车吧,改天再约。”
小刘已经在路边等着了。
在左严秋的注视下,柳絮上了车。车开动,左严秋还在原地站着。
等到柳絮的车开远,左严秋才到路边打了车。
一路开到警局。
进门和一个民警说明了情况,那人带着她来了办公室。到了一个老民警座位前,老民警抿了口枸杞水,抬头问她:“你就是严敏淑的家属?”
“嗯。”
老民警看见左严秋胳膊上裹得绷带,一下就想到了严敏淑被送来的原因,他问:“胳膊上的伤是……?”
左严秋回答:“她划的。”
老民警心中了然:“你就是那个受害人?”
左严秋表情不变,淡然:“嗯。”
老民警问:“你妈是不是有精神类疾病?”在大庭广众下拿到划自己的女儿。
“她没有。”左严秋不想再和别人聊严敏淑的事,直接问,“我能带她走了吗?”
“可以,签个字就行了。”老民警说,“但我提醒你,还是带你妈去做个检查,如果有病趁早治疗。不然以后再发生这种情况,情况严重是要被关押的。”
左严秋签字的笔尖一顿,几秒后说:“…知道了。”
一分钟后,在民警的带领下,严敏淑从关押室出来。
与傍晚相比,对方的情绪稳定了不少,但脸上还充斥着慌张与害怕。
见到左严秋,严敏淑谨慎叫道:“小…小秋。”
左严秋沉着脸一言未发,扫了眼严敏淑确认她没事后,转身往警局外走。
严敏淑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人生中有些东西是无论如何都改不掉的,譬如出生。
如果说投胎这件事是自己选择的,那左严秋当时一定是想在这人间炼狱中磨练自己。
不然,她为什么会被严敏淑生下?
深市的夜景霓光闪烁。
出租车里,严敏淑手交迭在双腿之间,整个人缩在车座上,略微惶恐地看着左严秋。
看着左严秋胳膊上的包扎,严敏淑张了张嘴,“你……你没事吧?”
左严秋好像没有听见,没有理她。
严敏淑不死心地叫道:“小秋…妈跟你说话呢。”
左严秋视线从窗外收回,冷眸在昏暗车厢晦暗不明。
良久,在严敏淑被盯得咽了咽吐沫,还想说什么引起左严秋注意的时候,左严秋说话了。
“如果不想没地方住,就闭嘴。”
左严秋的语气算不上好,冷淡得像是在对陌生人说话,严敏淑敏感的神经一下子就被拨到了。她张嘴,想质问左严秋怎么跟她这么讲话。可是又被左严秋的话顶得不敢开口,更别说余光还看见左严秋受伤的地方,终于,她识趣地闭上了嘴。
她怕左严秋,当然不是一直都怕,而是从……和左严秋要钱开始。
如果她没记错,左严秋今年二十八岁。而她们母女相处起来得时间加起来都不到五年。
生下左严秋,严敏淑便和左宏外出打工,将左严秋留给了她爷爷奶奶管。直到左严秋六七岁,左宏爹娘相继去世,而她父母则因为她嫁给左宏,早就和她断绝了关系。没有办法,她只能把左严秋接到深市一起生活。
自那后,左严秋被送去上学,而她和左宏继续打工。一直到……发生了那件事,她和左宏离婚,接着还算好得生活一落千丈。
她不止一次骂过左严秋是丧门星,可是在左严秋长大了、挣钱了,又不止一次说没有生错她。
但她说的这些话,左严秋早已麻木。
不仅是对话、还对严敏淑、对她的家庭,麻木不仁。
回去的路上谁都没再说话,一直到进了小区,回到家。
左严秋才对身后略显局促的人说:“今天太晚,你在我这儿住一晚,明天早上在我上班前离开。”
严敏淑听到,顿时极了,求着说:“能不能让我多住几天?他们找到家里去了。我没别的地方住,迫不得已才来这儿找你的。”
左严秋眉微微蹙,低丧着声音质问:“你是想让我家也被他们找上,然后砸得乱七八糟吗?”
“怎么会呢小秋?你住的这里多高级啊,楼下还有保安,他们不敢随便上门的。妈求你,让我住几天。不然他们找到我,是要剁掉我的手的。”
左严秋沉默不语。她换好拖鞋,往客厅里走。
严敏淑跟在左严秋身后,等了好几分钟,见左严秋自顾自的倒水不理会她,隻好将她来找左严秋最主要的目的说出:“我不住你这里也行,但你能不能给我点钱?我好……还给他们。”
左严秋将抿入口中的水咽下,声音淡淡:“我没钱。”
这话严敏淑是不信的。她问:“你怎么会没钱呢?”
“我怎么会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