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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不管买了多少种香水都无法得到的玫瑰香。
独此左严秋一人的味道。
当感受到左严秋俯下身,唇已经贴向她的耳朵时,柳絮垂在腿侧的手指蜷缩了起来,捻起礼服裙边。
各种迹象表明,她在紧张。
不知左严秋是故意还是无意,说话前微微吹了一口凉气,丝薄的气息将耳边的碎发吹开,卷进耳中,柳絮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被激荡起。明明很弱的一口气,吹在心间却如台风席卷,让心间沉淀的湖泊又一次掀起了波澜。
而这次,要比碎石子丢在湖面,漾起的波纹要大,要圆,要无措。
要无法防御。
不过柳絮面上很沉静,无人能看出她心里的翻涌。
“她是夕云酒馆的前老板娘。”左严秋压低的沙哑声为柳絮解惑。
柳絮听后一愣。
哈?
就是余琪的那家酒馆?
那两个人不应该不认识啊?
“事情好像有点复杂,看云梦的情况她可能失忆了,或者是什么别的情况。总之这件事我们管不了,要余琪自己解决。”
左严秋空净的音色自带安抚功能,如炎炎夏日拂面的微风,柳絮为余琪焦灼的心慢慢稳定。
而就在柳絮以为左严秋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她打算后退一步将耳朵从左严秋面前移开的时候,柳絮感觉手腕被抓了一下,紧接着就是左严秋说:
“还有……”
还有什么?
难道左严秋打算给她讲余琪和双云梦之间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内幕?
这不好吧?余琪还在这儿呢。
虽然这么想,但柳絮却没有动。
她确实好奇左严秋还要说什么。
耳边又有了热息,如此略显严肃的场合,左严秋后面说的话让柳絮唰的一下挪开脑袋。
同时后退一步看着左严秋。
左严秋嘴角翘起,对着柳絮露出了抹不犯规的微笑。
柳絮移开视线。
忽视心跳的声音,耳边是左严秋刚刚用一本正经地语气说:“果果,我很想念你。”
两人的耳边密语只有两人知道。
旁人只看到柳絮后退一步,和左严秋款款相望。
秋今歌走到柳絮身边。在柳絮心里,师姐一直是温柔的,说话温柔,做事温柔,温柔到像是天上最大最白的云。此时秋今歌也柔声问她:“絮絮,这位小姐和你说什么了?”
柳絮落在左严秋身上的视线收回,看了眼余琪和双云梦,慢慢对秋今歌说道:“她们之前是认识的。”
秋今歌等了等,没有等到柳絮的后文,略微偏头看着柳絮侧边发红的耳廓,带着些许怅然柔笑不语。
师妹终究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小秘密。
不再是那个跟在自己身后,有什么事情都一箩筐告诉她的小屁孩了。
秋今歌看向双云梦,“双小姐,她们两位好像都认识您,您…真的没见过她们?”
双云梦看着左严秋,“她我认识。”又看向余琪,“这位没见过。”
余琪失笑出声,“选择性失忆呗?”她看着双云梦,“如果让我知道你不是失忆,而是故意装作不认识我。双云梦,你会很惨。”
双云梦眉蹙了下,不过她没有回应余琪,而是看向柳絮,“柳小姐,谢谢你为我解答了疑惑。今天多有打扰,我先走了。”
柳絮只能点头说嗯。
而当余琪看见双云梦头也不回往外走,她迅速从兜里掏出票根塞到左严秋怀里,“我倒要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七年,还记得左严秋,唯独忘记了她。
真是搞笑。
当初玩她的时候怎么不说没见过她?
从柳絮身边路过,余琪丢下一句“庆功宴我不去了,先走了哈。”匆匆跟上了双云梦。
风风火火的背影离开,办公室里,就此剩下了几人。
秋今歌用标准的法语和经理解释这是一个乌龙。好在事情闹得不是很大,经理因此没有追责。
而在经理和秋今歌聊到别的事情上的时候,旁边的左严秋拿着票根站在柳絮面前,说:“你说没有签名的服务,现在我拿到了,是不是……我的专属服务?”
左严秋抬起的是左手,腕间的夜明珠手串在大衣袖子下若隐若现。
柳絮想到了昏暗下的流星,顿了顿抬眸:“如果不是余琪拿来让我签,我是不会签的。”
左严秋不以为然地笑:“可你知道是我要的。”
“所以呢?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我是特殊的。”
“……”柳絮,“三年不见,没想到左总的脸皮要比古城墙还要厚。”
左严秋挑眉:“嗯?你想去看古城墙吗?什么时候回国我陪你去。”
柳絮回击:“听不懂人话这招也练得炉火纯青。”
她以为左严秋会就此打住,谁知左严秋带着几分委屈,压低声音:“怎么这么说我?我只是听自己想听到的。”
“你……”
柳絮禁不住这样的左严秋。在她的印象里,左严秋还是那副冷冰冰、不苟言笑的样子,怎么……突然像是疯了一样?
她抿了抿唇,询问:“受什么刺激了?”
左严秋地将票根揣进口袋,手也顺势插在了口袋中。
眼睛笑眯眯的,“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