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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一些奉承的话。
还会借着奉承左严秋,再美言柳声几句。
等美言完柳声,还顺着夸讚柳絮。
明明是笑着说出来的话,话的内容也是事实,可柳絮还是觉得虚伪。她当然知道这种应酬都是这样,所以柳声提出让她接手公司,她毫不犹豫地拒绝。
这样生活太累了。
她不想把心思都花在这种地方。
可此时,她看着左严秋游刃有余地应对桌子上每个人,完美地回答他们抛来的每个问题时,柳絮想:左严秋会不会感觉到累?
肯定很累吧。
柳声刚刚出了包厢,桌上的人态度就发生了改变,看似在和左严秋谈话,但其实一杯杯引着左严秋喝酒。
偏偏说得还是那种拒绝不得得话题,好在左严秋不如他们意愿,刚柔相济下轻松应付自如,最后十多杯酒隻干了一杯。
当看到左严秋表情不变,仰头喝下杯中的红酒时,柳絮又想:左严秋的改变是隻对她吗?
此时坐在酒桌意气风发的左总,与电梯里拽着她衣角的左严秋,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前者是她三年前认识的那位,凌厉、从容,是业界精英。而后者是她最近才认识的,生动,有趣,是怕黑的人。
就好像是一个早已麻木不知道生活乐趣是什么得人,忽然间有了想要的、有了喜爱的,在一个春风吹过的秋天活了过来。
四十五度角的位置,有位大腹便便的人拿着酒瓶站到了左严秋座位边。
他满脸通红,显然是醉了。
大手拿着酒瓶,越过椅子给左严秋倒满了一杯酒。还不等左严秋开口,那人就说:“左总,你还没跟我喝过呢!今天不把这杯喝了,就是不给我面子。”
这人是王总,左严秋最近和他有生意来往,不好拒绝。
刚还谈笑的桌子在两秒内鸦雀无声。
都在看左严秋会怎么应对。
左严秋嘴角浅笑,“王总说笑了,本该我去敬您酒的。”
说着左严秋起身,声线偏冷:“请吧王总,回您位置,我给您倒酒。”
如果王总清醒些,他就跟着左严秋回位置了。
但此刻他醉得糊涂,就是盯着桌上慢慢地一杯酒,说:“我这都给你倒上了,你不喝是什么意思?”
“王总误会了,我没说不喝。”左严秋声音清冷。
她伸手去端酒,结果有隻手比她更快,从旁边冒出压住了她的手。
左严秋顺着手臂望去,只见柳絮面露讥笑对王总说:“让一位女性喝这么满的一杯酒,您面子真大。”
王总嘿嘿一笑:“小柳总也赏脸喝一口?”
柳絮眉挑了下:“我敢喝,你敢倒吗?”
王总意识总算回来了些。
他当然不敢!
刚刚吃饭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在商界呼风唤雨的柳声,不仅给柳絮倒茶,吃饭时还剥虾,这是哪个身居高位的男人能在外做出来的事?
所有行动表示着柳声有多宠爱柳絮。
要是跟柳絮闹了不愉快…
柳声刚好走进包厢,看着几人围在一起,又看着柳絮站在醉汉前,皱眉:“怎么了这是?”
柳絮对柳声笑着解释:“这位王总想跟我喝酒。”
而这时围在王总身后看热闹的人,一起拉着王总往后走,脸上带着笑道:“没有柳董,误会了误会了,只是王总喝多了,没那个意思。”
“他——”
柳絮刚一张口,垂在身侧的手被握住。
冰凉凉的手,在温度略高、充斥着酒气的包厢中,带来了一丝凉气。
竟然奇迹地平息了柳絮窝在心里的那团无名火。
左严秋扬起了抹淡笑,对柳声解释:“是误会。”
柳声点点头,对拉着王总的人说:“既然王总喝多了,那就让服务员上点醒酒汤。”
柳絮无心关注其他,只因左严秋在对柳声解释完后,微微贴向她。
“柳董有项目跟他合作着,别闹太僵。”
带着酒气的玫瑰香,如酿的花酒,闻一口就让人昏昏沉沉,醉在花田间。
柳絮偏眸,左严秋润了水似的秋瞳倒映着她的脸。
柳絮忽然气自己:她这是不是又越界了?
可是当握着她的那隻手紧紧裹住了她,指腹摩擦着她拇指侧边的软肉,一阵一阵酥软的痒摩挲着柳絮心里的气,没几秒,气自己就化开了。
心尖那好像有太阳升起,又好像有流星划过。
柳声看了眼拉着手的两人…
他眼皮直跳,装作什么都没看到,问柳絮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坐。
柳絮应了声,打算过去,可握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
柳絮看着左严秋。
左严秋正和旁边的人交谈。
是没听到柳声让她过去?
好像不是。
在柳声声音又一次响起时,左严秋还在和人交流,头也没回。
手却松开了。
恋恋不舍地放下。
只是在完全垂落前,在桌下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左严秋的食指在柳絮手掌心轻轻勾了下。
搔起的痒如同扔进湖面的石子,是片片橙红色的朝霞,掀起的波澜久久不能平静。
柳絮走过去,没有坐下,而是闷声跟柳声说:“爸,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