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外科妇科精神科
利用各种手段将人变成家畜，这种事韩素澜早有听闻。她没见过，因为杜嘉麟不允许这种事情出现在她面前。
但在林家，她是见到过的。白楼的一层，有很多那样的家畜。她不觉得自己能熬过那样的手段，所以努力避免出现那样的未来。
她曾经问过杜嘉麟。在她因为他身上的伤，伤心落泪的时候。
“如果可以让你稍微好过一点……我什么都愿意做。”
“不要说这种话，小澜。你做不到的，你不会明白我的控制欲有多强。我想把你放在只有我能看到的地方，隔绝你和其他人所有的联系，连子言都不能来看望你。我要你的眼睛里只能看到我一个人，我要你对我完全的依赖和忠诚，我想要把你变成我饲养的……家畜。”
这就是，杜嘉麟的本性。
车辆缓缓停下，刘大敲了敲车窗。
“少爷，医院到了。”
杜嘉麟坐直了身体。他那摄人的压迫感离开，韩素澜才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呼吸。
“把子言叫醒。”他打开车门，自行下了车。
想逃。
我不想变成家畜，不想要那样可怕的未来。
应该怎么……
她抬起手，推了推艾子言的肩膀。
“子言，醒醒。我们到医院了。”
可趴在她腿间的人没有丝毫反应。他像是陷入了另一个世界，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咯。”车门被拉开，杜嘉麟抱臂看过来：“艾子言，你再不醒，她就要跑了。”
艾子言猛地抬起头。这是韩素澜第一次正面看见他发病时的表情。空洞的瞳孔，遍布双颊的泪痕，他看起来如此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跑……去……哪？”
可他抓住她胳膊的手是那么有力，像是纯钨造出的利器。
看着他这副状态，韩素澜怎么也说不出难听的话。她有些艰难地开口，“我不走。你醒过来……我就不走。”
他涣散的瞳孔慢慢有了焦点。韩素澜亲眼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从那种可怕的状态里剥离出来。
“小澜……”他抓着她的手，“我……嘶，怎么回事，腿好麻……”
“跪了快半个小时，没废了都算你幸运。”杜嘉麟伸手，把韩素澜从车里抱出来，“能不能走了？不行让人给你找张轮椅来。”
“我……我得……缓会……”
艾子言撑着车座，费了半天力也没站起身，只能趴在那苦笑，“好像是有点起不来，还是推个轮椅来吧。”
他这模样看着有点滑稽，韩素澜心想着，不过，他这样趴在车后座上，手足无措地看过来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嗤，哈哈哈……子言，你也太笨了吧？”杜嘉麟倒是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看来你这病是真得治了，我还没见过你这么狼狈呢？”
艾子言只能叹气。
事情杜嘉麟只需要吩咐，其它全由刘大执行。很快护工就将轮椅松了下来，曹鄂推着轮椅往前走，杜嘉麟抱着韩素澜走在他们身边。三个人里面两个行动不便，还真是好笑，韩素澜心想着，不知不觉就软化了僵硬的肩膀。
她的状态没有刚被他抱着的时候紧绷了。
这样也很好。
只要她在身边，就很好。
落后了半步的刘大看着主子翘起的唇角，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作为已经侍奉了杜家一百多年，可以说是看着杜嘉麟长大的忠仆，他非常清楚韩素澜对杜嘉麟的重要性。能够直接影响杜嘉麟心情好坏的，除了她和艾子言也没别人。而关键在于，杜嘉麟的心情好坏，关系着他处事的态度方针。
终于能轻松一下了……就是不知道能轻松多久。
要是少爷和少夫人能一直这样和睦就好了。
怀揣着各自的想法，几个人从侧门进了专属电梯。一闪一闪的绿光在叮的一声后停在了17楼，门一开，熙熙攘攘一大群人立马向两侧让开，只有院长和主任迎上来。
“魁首好！天，怎么伤到了这儿，快快，让陈医生准备好给魁首治疗！”
以杜嘉麟现在的身份地位，一丁点儿的身体不适都得惊动一大群人严阵以待。他也习惯了这种待遇，抬腿就往房间里走，顺口问：“妇科和精神科的医生呢？”
“在这呢。”院长赶忙把身后的两位医生拉到前面来：“这是贺副院长，潜心研究妇科七十多年，是我们院最知名的妇科圣手。这位是葛主任，是我们从私立医院挖过来的。”
“魁首好。”
“魁首好，具体的情况我已经听说了，暂时不好判断，要初步评估后再专人专诊。”
杜嘉麟嗯了声，弯腰将韩素澜放在了病床上。他随意地坐在她身边，放任医生给他消了毒，再缠一圈纱布。
“万幸是皮外伤，养两天就好了。这两天切忌沾水，最好忌辛辣，海鲜。”
“辛苦了。”杜嘉麟点点头，“贺副院长，是吧？你来看看她的身体情况，其它人都出去。”
“我不要。”
……竟然拒绝了！
魁首竟然抱了个女人来，这样惊天的权贵秘闻本就让在场的众人十分好奇，碍于杜嘉麟的威名才不敢交流议论。可她一开口，更是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杜嘉麟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领导，可这女人竟然一张口就是拒绝！
灰发……灰发！
有眼尖的已经认了出来，毕竟杜嘉麟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得到他亲口承认的就那么一个。从校服到订婚，从幼年到青年，只有那么一个女人，一直陪在他身边。
可那位……不是死了吗？
八卦的心火越燃越烈，一群人都快好奇死了。传闻中的女人竟然死而复生，她在犯下那样叛国的罪行又投身曙草扰乱政局之后，竟然还能得到魁首的恩宠，她竟然还敢拒绝魁首的好意，足见魁首对她的宠溺……这一条条的挠得在场众人心痒痒，只恨现在还不能走，不能尽情议论。
看出下属们内心的躁动，院长终于满意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八卦，能看不能说，憋闷得要死可怎么行？要难受，就得一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