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爱与泪的死斗（上）
“对决……和谁？”
得知这个安排时，桃绮明显愣了一下。
脱离水缸也不过几天的时间，她的训练难度快速地提升着。陪练的对手也从人工智能控制的机器人，变成了身经百炼的装甲骑士。
教会的伪典天使们固然难缠，但也完全不能与她相比。所以战斗的另一方顺理成章地换成了「青」之骑士。
但是——还是赢不了。
就算能力的数值已经胜过了对方，但战斗中总是会被抓住弱点而输掉。
「青」之骑士的说法是，她缺少的不是力量或者技巧之类的东西。
缺少的，是更深层次的东西。
“为人类牺牲的觉悟吗？这些我早就做好准备了。”
桃绮的疑问反而让「青」之骑士笑了出来。
“才没那回事。我跟你讲，就算到了今天，我也不是为了人类的未来而战斗的。”
这个回答，少女有些惊讶地‘啊’了一声。
“那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语言的话很难说明，不过，如果你真的能理解，就会一下子战胜我了。”用宗教的话来讲，就是所谓的“天启”或者“顿悟”吧。不过你究竟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呢？还是通过战斗来证明吧！
说着就这么攻了过来。
桃绮也只好继续投入战斗。
卢德蕾西亚修女的到来，制止了两人无休止的斗争。
“两位俘虏小姐，贸然打算二位的战斗，实在是非常失利。不过，请原谅，会这样做是因为有个特别的消息需要告知二位。”
arya1的装甲改造工作已经完成了。
确实是个难得的好消息。
不过——
桃绮和「青」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反问：“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外表可谓大相径庭，但两人某些相似的部分不小心暴露了出来。
卢德蕾西亚沉默了一瞬，还是扬起了亲切的笑容：“怎么会没有关系呢？您二位还没有忘记自己成为俘虏的原因吧？”
说到这里，桃绮和「青」都露出了十分心虚的眼神。
擅闯梵蒂冈的禁地，抢走别人珍藏的秘宝……虽然她之前也不知情，但实施这项行动的是委员会的人，作为在籍的骑士，会被视为同伙而抓住也无可厚非。
“与委员会进行交涉后，对方也同意归还arya1的另一半。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我们就能得到完整的arya1装甲，对于应对迫在眉睫的【虹】而言，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吧！”
虽然技术有所差别，但对方也完成了arya1的装甲话改造。和梵蒂冈的计划有些许不同，但事已至此，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那么，条件呢？”
花了那么多功夫抢走装甲，没道理是为了白送人情吧？「青」的发言一如既往的现实，卢德蕾西亚则对此表示了肯定。
“当然，对方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后续的修改工作，对方的研究员也会参与尽量。”除此之外，委员会还提出要进行对决。
“对、决？！”
“是的。由我方与委员会各派出一位骑士进行对决，胜者将获得穿上arya1，迎战【虹】的权利。”
说完这句话之后，卢德蕾西亚那美丽的浅蓝色眼睛，含情脉脉地盯着桃绮。
桃绮无言地举手。
“卢德蕾西亚小姐，您说的骑士，不会是指我吧？”
“当然了。”卢德蕾西亚嫣然一笑：“参战者需要装备半件arya1，我等教会之中，除了您也没有其他人能穿上了呀。”
“但我本来就是委员会的人啊！”
桃绮的话，让一旁的「青」也默默点了点头。
那样的话还有什么意义，不管是我还是对方赢，最后穿上装甲的骑士还不是委员会那边的啊。
“但您要是在梵蒂冈受洗就没问题了。”
“我不要。”
过去常常在茗荷教会做义工，桃绮自然知道受洗指的是什么。桃绮明显地表示了反感。
“我又不信教。”
“呵呵，您多虑了。按照教义，我们也不能将女性alpha登记为教徒。但您作为我方的代理人出战，一旦胜利，委员会就会主动将arya1送回。并且，战胜【虹】后，arya1也依然作为我方的藏品而存在。”
说到这里，卢德蕾西亚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本来就是自己这边的藏品，却要接受如此苛刻的条件，实在是令人气愤。但是，提供arya1装甲改造技术还有八成研究资金的银鸢集团极力促成此事，如果没有银鸢集团的援金，他们连开展实验都很困难。因此，哪怕心底再怎么不甘，也只能接受了。
另一方面，实验体也是委员会的研究成果。
这不是竞争。面对人类这个族群的生死存亡，还要进行斗争未免太过愚蠢了。
如果还有什么账要算，不如等一切结束后，再向委员会要求赔偿好了。
现在最要紧的事，是让桃绮进行受洗的仪式。
明亮的训练室内，卢德蕾西亚无声地和少女对峙着。她似乎在用行动表明，如果桃绮不答应，她就决不会离开。在这样坚定的目光中，桃绮终于选择了退让。
既然不会强迫她信教，只是受洗的话应该没什么吧。
卢德蕾西亚牵过桃绮的手，带着她走过长长的回廊，来到曾经存放圣母之骨的房间。
被打碎的穹顶已经修复完成。曾经伫立着圣母的圆台，被装饰成了简单的祭坛。
接受洗礼的地方就在这里。
地上安放着一个石质的水缸，里面深红的液体轻轻摇晃着，天井落下的光芒将水面染成了一粒粒的金色。
那大概不是普通的水，而是她曾经接触过的液态的ana能聚合体。
“不用怕。”卢德蕾西亚帮助她褪下衣物，让少女赤裸着回到深红的海中：“我亲自为你付洗。”
她一边咏唱经文，一边将双手浸在液体中，掬水在手，让红色从少女的头顶淋下。
她的手指在高浓度的ana能中渐渐虚幻起来。
这一定很痛苦。桃绮想。她没有半点对神的崇敬，只是注视着为她付洗的修女。
哪怕卢德蕾西亚是融合了圣母基因的伪典天使，她也不可能在这样高浓度的ana能中行动自如。
这就跟将手浸入强酸中差不多。
但卢德蕾西亚的面容中看不到任何的痛苦，有的只是怜悯与慈爱。
让她做到对疼痛视若无睹的，是虔诚的信仰，还是说别的什么呢。
桃绮闭上了眼睛。
◇
到了夜晚，天空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雨水滴落在决斗场的隔离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为了封闭灾厄现象而制作的隔离屏障，目前已将输出功率调整到了上限。即使是这样，也没有办法保证两位骑士的战斗不会殃及池鱼。因此，徘徊在决斗场周围的，只有摄像机那闪闪发光的镜头
两位骑士来到了这个玻璃似的斗兽场。
arya1的脊骨和头部都被抢走了，留下的只有四肢的骨头。
在这基础上创作的装甲，保留了教廷的一贯风格。
纯白战甲覆盖了手部与双腿，ana能的程式线路则以花纹的形式雕刻于上。躯体则用黑色的教廷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