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
她从衣袖里取出一本不薄不厚的小册子,“这本书你夜里看一看, 明晚的事就不会那般紧张了。”
姜唯洇伸手接了过来,还没翻开看, 就被这封面大胆的图像吓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那册子也犹如烫手的山芋般, “舅母……”
杨氏直接塞到她怀里, “洇洇若是害怕, 只消闭上眼睛,任由殿下带领你就好了。”
“这种事,男人都很有经验。”
京中哪个男人成婚前没有通房的,就连宫中也有教习那方面事的宫人,更何况太子从小耳濡目染,不可能什么都不会。
虽说太子殿下还未曾娶妻,不过瞧他对什么事都得心应手的样子,想必圆房这种事也手到擒来。
姜唯洇低着头嗯了声,乖得不行。
杨氏见状又提醒了几句,“不过也不能任由殿下……嗯,不知轻重,懂了吗?”
姜唯洇羞赧道:“可我害怕怎么办?”
她之前看过那小册子,很害怕殿下拿大东西打她。
杨氏道:“害怕是正常的,但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等你成婚就明白了。”
杨氏说完自己要说的话后,便离开了。
姜唯洇坐在床上,双手捂住那小册子,在心里做了一番建设才鼓起勇气打开。
这与第一次“乌龙”下看这种东西的感觉不同,那时她并没有想过要嫁给殿下,也没想过和他做那种事,所以除了害羞之外更多的是恼意,而现在她感觉心里头像是有一只小虫子一直在咬她似的,心尖酥麻,坐立难安。
但到底要成婚了,她不能什么都不看。
姜唯洇勉强自己调整好乖学生的状态,坐在榻边细细地翻看起册子。
册子看到一半时,梅烦恼敲门说道:“姑娘,老爷让你去一趟前厅。”
如今夜色已深,姜唯洇过来后,站在门槛处看到自己父亲孤寂的背影,顿时一股酸涩浮起。
她放轻脚步靠近,喊了声:“爹。”
姜重阶转过身来,笑道:“来,洇洇过来坐。”
姜唯洇坐在他身旁,姜重阶温柔的目光不断在她脸上流连,轻声说了句:“洇洇是真的长大了。”
“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
她不再是那个孤单的自己玩泥巴,年纪小小就极其懂事的小孩子了。
姜唯洇抿唇笑了笑:“可是爹爹看起来还是很年轻哦。”
姜重阶的相貌生得极其俊朗,即便如今四十好几了,也仍旧看起来犹如三十出头的男人。
他摇头笑了笑,“傻丫头,爹爹要年轻有什么用?”
“方才听厉尘提起,殿下傍晚便已经回京了,听闻这一路他是马不停蹄地赶路,前几日下了大雪,他都未曾想要休息,就为了赶在成婚前一天回来。”
姜唯洇嗯了声:“娘娘特地给我传消息了。”
姜重阶满意地笑道:“殿下的为人还是值得托付的,这桩婚事,实际上爹爹还一直没有问洇洇是什么想法,或许是爹爹还在生殿下的气。”
“生气?”
姜重阶坦然道:“发生那件事后,你我父女二人分开了两个月才重逢,又把你哥哥也认了回来,我们一家三口真正上相处的时间就连三个月都没有,这一切都是他引起的,你叫爹爹怎么不气他?”
姜唯洇解释道:“爹,殿下并不是想要拆散我们一家人。”
姜重阶见她第一时间是维护谢斐,心里一时分不清什么感受,虽说有几分心酸,但还是欣慰更多。
这样看来,她的女儿根本就不排斥这桩婚事。
那他便可放心了。
姜重阶摸了摸她的发顶,语重心长道:“洇洇要成婚了,虽然不知道将来要娶你的男人是谁,但我相信,若是我的女儿自己选择的夫君,那定是最好的。”
“——惟愿吾儿能活得快意自在。”
“这是你娘亲让我转交给你的话。”
姜唯洇眼眶逐渐泛红,泪水一颗颗从眼尾滑落,她轻轻地嗯了声。
姜重阶喉间干涩,将眼神移开:“好了,时辰不早,快回去休息,明日便是你的婚期了。”
“嗯……爹爹也早些休息。”
姜唯洇擦干了泪回房准备睡觉的,谁知刚摸上榻就看到那封面极其醒目的小册子。
“……”
她方才就翻看了几页,才看到怎么脱光光的部分。
但到底也是大事,舅母那般叮嘱,她不好糊弄过去。
姜唯洇纠结了会,夜里举了烛台躲在床上仔细开始研究了起来,本只是想看看什么步骤,也不知是不是夜色深了,她脑子和眼睛都开始糊涂了起来,竟是将那册子上画的看不清脸的男女看成了她和谢斐。
姜唯洇咽了咽口水,眼前册子的画面就像是会动了起来。
谢斐本身穿了身黑狐大氅,下一瞬,那大氅便消失的不见踪影,她傻愣愣地将眼神从他俊美的脸庞,一路滑向了小腿。
殿下的大东西,比她在册子上看到的还要可怕,似难以接受看到的一切,姜唯洇直接吓晕了。
等她迷迷糊糊醒来时,天色还是暗的,耳边时不时响起小梅的催促声:“姑娘,时辰不早了,该起身梳妆啦,宫里头的嬷嬷都已经等了许久了!”
此刻正是卯时,冬日的白天来的较晚,导致现在如同深夜一般,窗外寒风萧瑟,冷意弥漫。
姜唯洇起床后,便在宫里八位嬷嬷的服侍下化好了精致的妆容。
宫里头来的嬷嬷不仅手很利落灵巧,就连嘴巴都极其讨喜,一边给姜唯洇梳妆,一边还说着吉利话。
屋内除了嬷嬷,还来了不少婢女。
除了舒皇后安排的宫女,还有陆老夫人派过来的婢女,人已经多到连这小院都无法正常落脚了。
铜镜内映出精致绝艳的容貌,几名嬷嬷连连感叹,那些夸赞的话乐得小梅见牙不见眼的。
姜唯洇望着铜镜内的自己,也微微吃惊,她还是第一次化这么浓的妆,怎么看都觉得很不习惯。
盛装过后,穿好了华贵的嫁衣,姜唯洇便去往了前厅与自己父亲和兄长拜别。
她家的人口极其简单,父亲也无父无母没有任何祖宗,无须拜别祖先。
姜重阶也在卯时初便醒了,心情一直沉甸甸的,直到看到女儿穿着嫁衣朝他走来后,他还是不禁红了眼眶。
前厅也早已围满了宾客,并非是姜重阶和姜唯洇的熟人,大多是孟时景的好友和陆家亲近的人,都特地来为姜唯洇送嫁。
姜重阶不舍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低声道:“洇洇今日真美。”
可惜渺儿看不见了,他只能多看几眼,就当替渺儿看了。
姜唯洇抿唇浅笑,即便刻意忍着,泪水还是没控制流了下来,姜重阶含笑提醒道:“今日可不能哭的。”
他虽说并非那般讲究规矩的人,但新婚当日新娘不能流泪,会影响到今后的日子,这种迷信的话他还是愿意为了自己的女儿去相信。
姜唯洇嗯了声,“不哭。”
孟时景站在姜重阶身旁,道:“父亲,时辰不早了,太子殿下的迎亲仪仗已等候了多时。”
姜重阶点头,随后看着孟时景背着姜唯洇出了院门。
屋内的人群一窝蜂全部朝着院外行去,姜重阶站在台阶处,遥遥望去,直到那抹鲜艳的红彻底从他的视线中消失。
康华坊这条巷子算不上小,但太子的迎亲仪仗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