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节
手机,还要芯片?
人民群众完全不理解。
安夏不需要人民群众的理解,爱理解不理解。
她在研究「863计划」,这份计划始于1986年3月,旨在促进高新技术及其产业的发展。
安夏在里面看到了研发资金的补贴、国家力量的支援。
除了钱之外,应该还能得到不少院士级别人物的支持。
光靠南总工一个人是独木难支的,必须得先抢人。
放眼全中国,原本最有实力跟紫金抢钱抢人的公司已经自毁长城,把南总工给放出来了。
安夏心里稳的一匹,相信短时间内不会再有这种公司了。
她不急不忙地做调研,时不时还能飞一趟,去远方城市的某位院士那里,跟人家畅谈一下技术和梦想什么的。
然后,一个晴天霹雳……靠,有人敢跟她抢!
那是一个曾经在摩托罗拉公司担任过高级工程师的男人成立的公司,号称他掌握了许多芯片研发的重要技术,相信可以很快研发出中国人自己的芯片。
安夏把南总工请到办公室,问他怎么看。
一心要搞出中国芯片的南总工并没有露出兴奋的表情,他感到非常困惑:“他们要怎么弄到光刻机呢?他们要造350纳米级的?”
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可是美国人连350纳米级的光刻机也不给我们,只卖600纳米的……”
600纳米级的芯片是1990年的技术,造出来的使用价值不大,不过也算能鼓舞一下人心。
如果将来美国连600纳米级都不肯卖,至少国产的还能顶一顶。
南总工百思不得其解,安夏也一样。
“算了,先不想它,咱们也得抓紧,我也想向这几个部门申请立项。如果成功,就能有充足的资金和人员,您看,什么时候能出一个详细的项目说明?”
“好。”南总工推了推眼镜。
南总工的妻子还要上班,儿女也要上学,他们都在首都,南总工是独自一人,单身赴任的。
自从安夏给他下了任务之后,南总工白天忙着做调研,晚上忙着写报告,确认可行性。
安夏有一天深夜跟阿根廷人聊完工作之后,发现已经是凌晨三点,她背着手,在公司夜猫子们常混的区域溜达。忽然,她发现一个原本黑暗的角落居然还亮着灯。
没人。
没记错的话,那里是南总工的位置。
公司的灯都是感应的,只要那里还有人在,就不会灭掉。
安夏一边向那里走过去,一边还跟黄兰兰开玩笑:“你的bug体质真是随时随地影响所有的电器……啊!!”
刚靠过去,安夏吓得惊呼一声,她看见地板上有两条腿躺着。
她急忙叫人。
夜猫子们一拥而上,发现躺在那里的人是南总工,他整个人以一个扭曲的姿态倒在地上,戴着的眼镜腿都摔坏了,歪歪斜斜挂在鼻子上。
“快快快,送医院!!”安夏急了。
生病,不是一个人的事……
南总工被送进急救室, 经过医生诊断,他过度劳累,需要好好休息。
安夏大吃一惊。
紫金公司里有正常的日间活动党, 也有不正常的昼伏夜出党。
还有需要照顾家庭的人, 早上迟来一两小时送孩子上学,晚上消失几小时,接孩子放学顺便回家跟家里人吃饭。
最疯的加班时刻,至少也会保证连续睡四小时,上班中途睡两三小时。
安夏自己曾经连续加班加到昏倒,她是自己淋过雨,就想给别人递伞的人,怎会让紫金公司里发生这种事。
第二天, 在网络上就出现了一个贴子《九十年代,资本家死灰复燃了?!》
开篇就是南总工昨天晚上在紫金公司昏倒的事情, 还有几张配图。
那图不知用了什么阴间滤镜,把南总工的脸p得好像蜡像一样可怕。
还有一个紫金大厦在夜间的照片, 旁边还举了一个电子表,电子表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两点, 紫金大厦有三层楼,都整整齐齐的亮着。
文章义愤填膺地历数自古以来黑心资本家的无耻行为,从泰勒发明了流水线, 到卓别林的《摩登时代》。
中间还有一些偷拍的安夏照片, 比如她住的房子, 那是本市最贵的小区!
比如她开的车, 按价格换算,普通打工者要干四百个月,这还只是买车钱, 不包括油费!
比如她穿的衣服、穿的鞋、平时修剪头发的理发店,都被人扒出来一样一样的数。
文章最后激情澎湃的问:她凭什么拿这么多钱?紫金里的哪一项发明哪一项专利,是她做的?
不都是职工的血汗吗?
抒发在社会主义国家,绝不允许有万恶的资本主义那套东西。
“用工人的血汗,为她一个人谋好处。她用员工的健康和生命,换来一笔又一笔的收入,换来一个又一个的美名!”
必须得说,这篇文章的文笔不错,情绪层层堆叠,最后完全站在高处,痛斥邪恶资本家安夏。
唯一的一点小缺憾就是……现在的大众情绪不是最好的时候。
此时并没有躺平这个概念,甚至都没有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劳动法,而且社会上有许多人已经被下岗被优化,大家都有「失去工作」的焦虑,而不是被老板压榨的痛苦。
随之附和的人呼喊的是要求紫金增加工作岗位,愿意为紫金现在的员工们分摊工作压力等等……
至于安夏的那些消费,引起的不是愤怒而是羡慕。
紫金的员工也在那个贴子下面跟贴:“是安夏先发现南总工晕倒了,也是她开车送南总工去医院的。”
“我们公司本来就是项目制,完全由项目组自己安排时间,南总工没有进任何项目组,现在他还在做规划。”
员工们的回复,又引来另一拨人。
他们说员工的回复是收了安夏的封口费,质问他们吃人血馒头不会良心不安吗?
双方吵得不可开交。
信勇健调查了那几个人的发贴ip,地址很分散,分散到无从判断。
只有几个ip过于邪门,才吸起了注意。
“这个地方……还有电脑?能上网?“在安夏的印象里,这地方在2018年都还在用柴油发电机自己发电,连4g信号都很飘乎,只能保证打电话,这会儿怎么可能上网。
“你们不要再回了,没意思。是水军。”安夏摆摆手。
信勇健一脸茫然,他听说过海军、海警、水兵,就是没听说过水军。
安夏解释道:“就是听别人指挥,在网上骂战的人。”
“哦哦……”信勇健心想,这可能是外国的词,以他上网的频率,怎么都没听过这个说法。
薛露向安夏请示:“要不要处理?删贴或者辟谣?”
“正经媒体没有报道,这种网上的贴子,热闹一阵就下去了。”安夏摆摆手。
“这种有备而来的人,删他一贴,他能发一百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辟谣也不用了,没什么意义,搁着吧。”
薛露相当佩服安夏的好心态,那个主题贴,还有下面的跟贴,把安夏骂的一文不值,还造她的黄谣,说她睡了很多个男人,从他们手里拿来的钱和权,才有了现在的地位。
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