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节
听着众人的呼声,韩盈心下感慨,怪不得,古人一只再说民心可用啊。
自己这两三年的努力,没白费!
感动归感动,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搞这么大的阵仗,不是为了杀沃河觋师,而是将所有神棍的基础连根拔起,韩盈脸上的迟疑更重,她道:
“我最近,是在与人结怨。”
韩盈将县令打算修水渠被沃河觋师阻拦,她靠养鸡弥补亏空的事情一说,再道:
“除了此事,我想不到还有谁会来害我。”
众人先是被县令打算修水渠这事儿惊住,心里都有点抗拒,毕竟自古以来修大型工程,普通人福不一定享到,但苦一定会吃。
可听完后面的内容,大家便有些懵,月女怎么会上赶着拿钱让县令修水渠?还有,害人的居然是沃河觋师?!
有人不解的问道:“这,神师为何要阻拦修水渠啊?”
“笨,石闸村那条小水渠多好用,要是县令修好了水渠,以后就没有水患了,那谁还拜神师,给他送祭钱!”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瞬间就懂了,而韩盈指着他道:
“就像是他说的,这水渠修好,以后就不会再有水患,即能少些人卖儿卖女,也能让流寇强盗消失大半。”
如今还没有全方位的把水流勘探一遍,韩盈也不知道她们这边要不要修水渠,但,没有明显的好处,减少坏处也行啊,周户曹管理的档案里,水灾过后,盗、寇翻倍的上涨,他们这边也是要受到波及的!
这么一说,众人也回过味来,是啊,这水渠修好了,没有水患,对他们也是有好处的。
那这沃河觋师简直是坏透了!
当众人对沃河觋师厌恶达到极点的时候,郑桑和亭长等人压着低垂着头的仇生,十几个沃河觋师信徒走了过来。“月女是沃河觋师要害你!这人已经招了!”
说着亭长将仇生一脚踹进了人群之中。
他脸上带着青痕看起来挨了好几拳的样子现在正惟妙惟肖地演着贪生怕死的小人:
“别打了我全说是神师神师让我们来的他让我们放火烧田再趁乱杀了月女!”
神师信徒们纷纷怒目大声骂道:“仇生你个小人不觉得愧对神师吗?!”
内部人员直接自曝其短可信程度实在是太高了。
大家锁定了凶手立马嚷嚷起来要为月女复仇。
而仇生双手抱头仿佛害怕到了极致将神师拿的钱找的人编的谎话全都给抖落了出来。
听着众人突然觉得哪里好像有点不对。
怎么全都是编排月女的谎话听着和真的似的
可实际上全都是假的!
在大声吵嚷着要为月女复仇的声音中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怎么觉着神师这么像是骗子?”
韩盈先是听着仇生说神师怎么害自己适时的表露出愤怒在听到对方向自己的污蔑时瞬间骂道:
“尔等欺我太甚!”
韩盈猛的走到人群中央她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大声说道:
“昔日我人言微轻不敢有所妄言怕引来杀身之祸可今日已经如此我便不再隐瞒——
这沃河觋师就是个骗子神明已经上了天被女娲和众天神关在了天上河里从来就没有河伯他那些神术不过是骗人的戏法而已!”
这话如同水滴进烧热的油锅众人纷纷哗然起来。
“沃河觋师是骗子?真的假的!”
“月女以前说过人间没有神……老天我们被神师骗了多久?”
“戏法?什么是戏法?”
“什么骗子月女你才是个骗子!”
信徒们完全不能接受神师会被质疑韩盈懒得费口舌与他们解释她与众人说了一声带着人返回外邑将早就准备好的碱白矾姜黄拿了过来当着众人的面演示了一番什么叫做杀鬼见血空中斩鬼神鬼显灵。
绑在一边的仇生完全没想到月女已经将沃河觋师的骗局全部识破他脸上浮现出狂喜又快速将头低了下去以免被人发现。
看着月女演示的神师信徒信仰崩塌不是茫然的呆坐在地上就是止不住的哭嚎还有两个不愿意相信现实非要坚信神师的被这众绑起来堵住嘴扔到了一边。
外村的村长和青壮们看着自己也能空中斩鬼六岁的孩童在布上画的圆圈也能在水中浮现出来顿时怒火中烧。
他们明白什么是戏法了这就是愚弄他们的骗术——而他们傻傻的信了二三十年给出去不知多少钱财!
想着自己过往扔进河伯祠里的钱众人再也坐不住了他们站到韩盈身边大声喊道:
“月女不能再让沃河觋师继续骗下去了!”
团团围住
“我亦如是!”
韩盈立刻对着众人问道:“我欲前往河伯祠,揭开此人骗术,可有人愿与我相随而去!”
当确定沃河觋师是骗子后,所有人都在为自己二十多年来被骗的事实而愤怒,莫说揭穿,杀了他的心都有,现在月女振臂一呼,立马云集响应:
“我来!”
“我等愿随月女!”
“我村青壮尽可全去!”
民心可用,韩盈心下满意,当即开始点人,顷刻间,便有四五百号青壮站到了韩盈的面前。
因河伯祠离河东村有五六十里路,一天做不到来回,韩盈便和他们商议,回家去拿两日的粮食过来再去。
青壮回家拿粮,看终于没有人围着韩盈的亭长,擦着满头的汗跑过来,还没等他说话,韩盈就道:
“亭长放心,我带这么多人出亭不会有事,还请你和这位狱吏带着那髦牛的尸身,去县城告知师父我遇刺一事。”
如今对平民人身管制极其严格,时祭河伯祭时所有人都乱跑的情况下,上面还能忍忍,毕竟,总不能把所有的亭长都给罚了。
可韩盈没有尺牍令简就带着四五百号人去河伯祠,情况就很严重了,至少亭长是妥妥的失职,若是再出点其它的乱子,直接把他的职给撤了都不成问题。
所以韩盈立马给了他一颗定心丸,在听到她承诺不会有事儿之后,亭长立刻放下心,他连道:
“这等恶人,必须要绳之以法才好,月女不用操心,我这就和狱吏去县里!”
送走狱吏和亭长,韩盈又看向了已经盯了她很久的母亲。
郑桑眼中带着几分生气,她想要责备女儿不应该拿自己的生命冒险,甚至什么话都埋在心里,到昨天回来挖坑才告诉她这么大的事情,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说道:
“这边的火势我守着,让韩粟跟着你去,好好的回来。”
蚯蚓田还在烧着,甚至火势变得更大,零零散散的火苗汇聚在一起,铺天盖地,有些火已经窜到了人高,风一吹,那火苗便扑倒在地,向更远处蔓延,仿佛再努力一点,就可以烧到更远处的枯草。
这看的韩盈心惊胆战。
秋风不算太大,却还是能将正在燃烧的枯枝败叶卷起,带着火向外面飘,老人和妇人守在外面,看到这样的火星落地,便赶紧冲上去用土掩埋。
怪不得村里村外一看到有人想放火,立马赶了过来,这情况实在是太危险了!将这样的招数从自己的字典中划去,决定再也不用的韩盈对着母亲说道:
“嗯,我会小心的。”
神师弟子仇生带来了很多大家不知道的内部消息,比如,沃河觋师拥有的并不只是一个河伯祠和那么华丽的院子,他还掌握着三十顷的土地和多达七八百人的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