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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流:???
她愣了下,反应过来缘由,把往自己身上扒拉的人推开。
“这就是,还要再解释吗?”她挑挑唇角,轻哂。
只见走廊所过之人无一正常。
有的浑身血肉模糊,亏有衣服罩住才没让江枫吐出来。
有的骨头穿透血肉,露在外面,白花花阴森森。
更有甚者,身后拖着一条血痕,不断掉着碎肉。
光天化日之下,如同百鬼游行。
江枫见她还笑得出来,恍恍惚惚明白或许不是太危险,但还是更加急迫地手脚并用往她身上爬,把自己受伤的眼睛死死黏在她身上。
她挣扎半天,苏流一个冷声:“下来。”
江枫乖乖停下。
“仔细看。”
江枫乖乖转身,但没睁眼。
“睁眼。”
江枫乖乖睁眼,但隻睁开一条缝,勉强容许一点光漏进来,什么也看不清。
苏流本还想说,看到不远处的人,眸光闪烁兴致盎然,闭上了嘴。
“鱼火!”
卷毛的声音忽然传来,江枫下意识睁眼,隻一瞬间又闭上。
他原本还算的上小帅哥,没想真面目丑的简直天怒人愤。
露出来的脸上五官像是要融不融的样子,软塌塌耷拉着。
这也就算了,偏偏身上像筛子似的,到处都是皮肉外翻的血口子。
一头卷毛倒是没变,只是发丝中间像是夹了碎肉,红白隐现。
脚步声很快接近,卷毛兴致勃勃道:“你们怎么在这儿?诶你眼睛怎么了?”
这会儿江枫大致明白了,大概是这些鬼仍有自以为人的认知和理智,还勉强算得上人。
她勉强睁眼又立即合上,胃中翻滚,终于知道苏流为什么嫌弃他和碰过他的自己了。
“路过,我眼睛疼,正要去医务室。”她糊弄人的话简直信手拈来。
“啊?我送你去吧,是不是进沙子了,我给你吹吹?”卷毛也是个自来熟,立即道。
“不用不用,这就是她吹了才成这样。”她连忙指着苏流道:“原来进沙子了,她一吹更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苏流脸顿时黑了,虽说原先也是冷的,但肉眼可见更冷了些。
“别管怎么回事了。赶紧去医务室啊,下节课下课后医务室都关门了。”卷毛以为苏流是因为江枫说她才生气脸黑,自认体贴地转移话题。
江枫看不到苏流表情,自顾自做戏:“行,那我们先走了,苏姐,扶我下。”
苏流见她伸出胳膊要自己扶,且正是还沾血痕的右手,脸更黑。
而卷毛则是自告奋勇,“来我背你吧,这样快。”
江枫哪能让他这鬼样子背自己,啪——的伸手直直挡在前面。
瞎话随口就来,“真不用,刚班主任路过看见了说她带我去,怕时间长耽误苏姐学习,让我去楼下办公室找她,她先去放个东西。”
一听有老师,卷毛也蔫了,“行吧,那你们赶紧去,拜拜。”
江枫说了声再见立马转身睁眼。
苏流冷哼一声,“你不去说相声真是埋没人才。”
“别生气嘛,随机应变随机应变。”
“走?”苏流哂笑,“绕路去五楼。”
想到那画面就胃中翻腾,江枫也蔫了,“算了,我还是回三楼当神经病吧。”
三楼上来时就很正常。
……
回去时林泽已经坐在他的位置了,衣服干净,身上露出来的部分也无一丝淤痕。若不是他对江枫说了声谢谢,她大概要觉得虚幻了。
想到苏流的吩咐,她又回了原来的位置和林泽同桌,趁机问了不少问题。
午饭时,她们三人聚在一处。
阳光普照大地,鸟雀在天光下活跃,好一幅盛夏图景。穿行来去的学生大多朝气蓬勃,离了三楼,却也没再见百鬼巡游。
江枫看着愁闷,“这到底怎么回事?”
“在这儿没什么常理,管好自己怎么活下去就行了,不作死不犯傻前两天就没什么。”苏流说。
周眠点头,附和道:“这还算正常的,据说每个祈愿世界都是由某个……生物或者鬼怪自己搭建的,而我们就是为ta祈愿,靠我们还真难猜出来ta怎么想。”
“从林泽那儿打听出什么了吗?”她又问。
江枫摇头,“他和没事人一样该听课听课,甚至还反过来劝我别生气,他心里边怎么想我还真想不出来。”
“旁敲侧击问他原因,他竟然也不隐瞒,原话是‘他们觉得我没男生样子,久而久之就这样了,也不好怪他们’,甚至衝我笑了笑,我当时还觉得他简直是个活菩萨。结果……”
她话音一顿,引得周眠看她,苏流却没动作。
见苏流迟迟不动,江枫无奈,瞬而又神神秘秘道:“他竟然写‘你很可贵’,我当时看到他脸上表情很平静,或者说是面无表情,跟苏姐那样,不过比她强点,差不了多少。”
“苏姐面无表情夸你,想想那场景多诡异。”
苏流这下抬头了,如她所言,面无表情夸她:“你很好。”
江枫顿时诚惶诚恐,摆手:“别别苏姐,不用示范,不过你这一示范还是有点差别,我想想怎么形容。”
苏流,周眠:……
说完她思量片刻,眼眸一亮,“对,你这样会让人觉得你在阴阳怪气,而他像在陈述事实。对对对,你看起来就像眼高于……啊不是,就你会让人觉得你贼有距离感,高人一等,而他就没那种感觉,就客观上的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