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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垂下的眼眸抬起,看向外面的飞沙走石,道:‘原来叫林月。’
苏流光开始说没多久,外面就变了个天翻地覆。
风卷残云,飞沙走石,墙倾屋毁。
遥远之处,一袭白衣在空中飞驰,似是漫无目的,但正在接近此处。
没了红衣,红衣被她褪下了。
江枫瞧着那抹白,‘能不能等等,就一会儿就好。’
‘最多五分钟。’苏流光道。
于是江枫便盯着那白衣的新娘一点点接近,她抬起爪子。
呼啸而过,林月如一阵风穿过她们。
不知是她假了,还是她们和祈愿之地虚幻了。
她抬起的手隻摸到了一阵凉,林月没有一丝停留。
江枫清清楚楚看到了林月面上的焦急崩溃和悲痛,也清清楚楚看着那隻白毛的爪子和白衣的人错过。
如此一别,又是诀别。
她收回手,满腔怅然酸涩。
想和她说:
你们曾相拥过,虽然是白浅用了法术。
最后出口的只是,‘好了,走吧。’
她还是狐狸样子,好在卷轴自动放低了,她用爪子也能写字。
愿她们相知相守。
愿兰石街不曾献祭活人。
……
所知的全部写上,评分是七十八,不高,大概有别的什么细节给漏了,这一局她们本来就被动且迷茫,至少过了就好。
“已为您发放通关奖励。”
“获得道具:三把平平无奇的匕首。”
她抽离的那一瞬,看到祈愿之地的蓝光之外,落下十把油纸伞。这祈愿之地就是白浅的身死之地。
她确信,红嫁衣下一刻就会出现在这里,只是身上没了嫁衣,她也看不到了。
红嫁衣,油纸伞。
林月与白浅。
最终在祈愿世界里也只是红嫁衣和油纸伞。
成为与界主相关的线索几率很小,她成为了。她不知道之前是否有人在这里成为过,只知道就算有,林月所拥抱的狐狸也不是白浅,只是心怀鬼胎的玩家。
尽管有了祈愿世界,她们也未曾真正相拥过、未曾坦诚地,肆无忌惮地,可相视一笑地拥抱过彼此。
下一秒,她坐回了苏流光的客厅。
熟悉的身体,熟悉的衣服。
不久之前,她分明感到前所未有的悲伤,此刻却也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汹涌的泪水好像带走了她的情绪,也可能是作为旁观者,那情绪到底也没有多深刻。她分不清是前者还是后者。
她看着缓缓睁眼的苏流光,将手腕贴在苏流光的手腕上。
“你把我道具拿走吧。”
苏流光睁眼,闻言莫名。
“我用不了,你去祈愿之地的时候隔得远了,那种电子音就开始在我脑子里响,林月代替我承受了。”
苏流光看她无意识捏着手指,一时无言。
江枫隻觉得自己冷静得过分,理智分析。
“第一次我用道具没有影响,这一次却有影响了,可能是我被世界察觉的排异反应。
我用不了道具,或者是说这种类型,会牵扯到脑子的道具我用不了,那我这还有一个屏息的,这也应该是用不了,匕首就算了,这个我能用,你把屏息的那个拿走吧。”
说完她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谢谢你啊,苏姐。”
“那么疼你还代替我,又没别的,就疼而已,下次我自己来就好了。”
林月身为这个世界的创造者,还只能代替她受罚,无法转移开或者消除掉。苏流光作为外来的玩家,又如何能直接消除呢?
况且这还是世界的排异反应。
张兴好像也没了,她看到祈愿之地的光灭了。
和那两块石头一样没了,石头化为了飞灰,为了两条线索。
那石头是两团鬼火变的,鬼火和她们是一样的外来者。
或许对鬼火而言,她们也不过是两块石头。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她的思维在这时候会如此敏捷,但事实如此,她前所未有的冷静,清醒,又聪明。
“得了。”苏流光忽然拍开她的手,“别揪了,一会儿给它揪破了。”
江枫一看,才发现自己一直在无意识的揪着沙发。
“去睡一会儿,别在这想东想西了,我们只是玩家而已。”
江枫眼泪刷的就掉下来一串,她分明不觉得情绪有波动。她没意料到,隻得连忙伸手去揉眼睛。
苏流光又拍开她的手,抽了张纸巾给她。
“卫生间在那边。”
江枫接过来,匆匆忙忙抱了下苏流光,转头衝向卫生间。
苏流光忽然被给了个拥抱,她愣了下,抱臂坐下,脊背陷入温软的沙发,好半晌才放松。
交界
良久,江枫出来。
她很平静,眼眸一如寻常,既无显眼的灰色调,又无刺目而突兀的鲜艳,只是属于她的平平淡淡,平淡的暖色调,眼角的弧度也让人赏心悦目。
本来也就没什么事嘛。她大概会这么想,毕竟她也不解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落泪。
为林月?为白浅?为张兴?难不成还是为那两团鬼火?
或许也只是为自己。
总而言之她也莫名其妙。
情绪总是来得快,走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