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不痛的石头
一、橙黄的灯光陪衬街头的靓影;今夜的星辰庇护宁静的孩子。是谁?哭起来,有点像狼嚎,带着嘶哑的鼻音,坠落到极点的心情。翻翻白眼,有谁在这深夜里,如此撕扯着生命,仿佛要耗尽所有力气,让灵魂窒息。是为了获得新生吗?安怡气愤的放下手中的笔,双手抱头,就差没把自己往墙上撞。我知道,有人又要抓狂了。我在旁边嘿嘿地笑着,得意地喝着我的奶茶,想想有人今天晚上可能要到半夜两三点才能完成编辑交给她的任务,就让我心情舒畅到极点。因为又有人可以陪我度过这漫长无眠的夜晚了。我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让安怡更加抓狂了,她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大概是在想什么办法可以让这哭声停止。“你可以跑到对面去敲他的门,然后告诉他这样子打扰别人的工作休息是不对的,如果他不听的话,你还可以直接把他打到进医院为止。如果有警察来询问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他们,说你是正当防卫。”我不忘好心提醒她,说实在的,看着这么一个美女作家抓狂的样子实在不好受,因为你好像看到一朵美丽的花朵,上面爬满了蚂蚁,那感觉就像是从堂堕落地狱。我没有抬头,依旧翻着手中的杂志,今年的新潮流会是什么,看看能不能跟上一丁点,至少不让人看成是乡巴佬。可想而知,旁边那人恨不得把我也扔到楼下去呢!我以为,会招来一阵毒打,这美女有一生气就打人的习惯,陌生人勿近,这是本人的最佳忠告,听或不听由你!没想到,山人也有算错的一次。当我抬起头时,迎上了一尾甩门而去的身影。错愕,惊讶,不可思议,奇怪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觉得事态严重,套上拖鞋,也跟着跑出去。我是正义的勇士,要去阻止一场悲剧的发生,拯救一个善良的人类!事情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我是太多虑,也太高估了安怡的爆发力了。我看到那小妖精,轻轻地敲响了对面帅哥的门,等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才有人缓缓地打开门,显然对于这时候来的不速之客非常不欢迎。亲爱的安,你这次可能要败战罗?我躲在她的后面,贼贼地笑着。“hi,帅哥,我想跟您借件东西,行吗?”安说话的时候,不忘把手伸向对方的肩膀,眼睛闪烁,大概是发电机开始超动了。我忍不住轻笑着,这小丫。“什么东西?小姐?”天哪,这条小子也不是什么好油,看着安的样子笑咪咪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我刚刚要洗头,发现洗发水用完了,怎么办?我刚搬到这里不久,跟邻居也不熟。您”安矫揉造作的样子,令我汗颜,这种故事在我面前上演过千遍万遍,我却还没有免疫力。“那就请小姐自己进来拿吧!”屋里闪出来几条人影。我身子一颤,头一晕,天哪,安要出事了。这一招可是对付那些单身男子的,现在有这么多人,安一进去铁定出事。他们伸手要拉安进屋,安也意识到自己玩出火了“不用了,不用了,我还是自己出去买吧!”安想抽身逃走,却发现手还搭在刚刚那位帅哥肩上,现在被抓着。说时迟,那时快,我冲出去“安,回家,你在这里干什么?”我实在找不出任何说辞,只好这么说。然后大步流星地往安走过去。“这位小姐说要借洗发水,请问,小姐,你又想借什么?”有人喊着,语气轻浮,像是喝醉了酒,糊言乱语,也不害羞。“我什么也不借,找人。”我一个箭步上前,刮了握住安的手的那人左边脸,一个擒拿,将他的手按了下来,正打算再来上一腿,最后把他打个落花流水。没想到,有人速度比我更快,一手挡下,把我微倾的身体扶起,正好和来人打了个照面。“安徽小北。”我大喊着。那个被我叫做安徽小北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丫头,这么不见,你还记得我的外号呀?”我嘿嘿地笑着“一辈子都记得。”“小丫头,你还是这么狠。”安徽小北笑着摇头。“他们欺负我女人。”我才记起刚才那码事儿,没遮没拦的就乱说话,连女人都说出来了。“女人?”果不其然,那几个臭小子跟着说,眼神那怪呀,真让人寒。“小丫头,还是这么不捡不挑地说话。”安徽小北笑着“他们是我朋友,酒喝多了,对不住了,人不坏。”“人坏不坏不关我事,就是拜托不要大男人半夜哭得跟鬼叫一样,伤人。”我擦擦鼻子,一副小流氓的样子。感觉自己回到跟安徽小北他们一起混生活的日子,可以随意耍赖,耍流氓,看心情,玩花样,谁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谁哭了?”显然他们都不服气。“刚刚你们不是在哭吗?那熊样,大男人哭啥哭,丢人不丢,你们说?”我嚷嚷着。安拍拍我的肩膀,一个人回屋里去了。看着她的背影,我没来由地伤心。安又会好几天不和我说话了。我望着安的背影,直到她把门带上。安徽小北拍拍我的肩膀“小丫,你女人走了。”我示意他不要那么大声“你们吵到她写字了。”“原来是个作家!”安徽小北点点头,跟他那帮朋友说“别再唱了,把音响都关了。”整幢大楼瞬间安静下来,只听到楼下琴房传来的有人练琴的声音,轻缓柔和充满温情。“听,多美的声音。”我坐到靠墙的地面上,安静得像个天使。“是啊,多美的声音。”安徽小北也像我一样坐在地上,安静地聆听着。“还记得我们一起在铖山场的日子吗?”安徽小北闭着眼睛,轻轻地说,我想他一定在回忆那段既刺激又轻狂的日子,我们都太年青,以至于将生命那般挥霍而不自知。“记得,那一年的疯狂,现在想来好像一场梦,醒来后仍会虚惊一场。”我笑着说,嘴角的笑很冰冷。过了这么多年,我已失去太多温情。安徽小北叹了一口气。“唯一令人忆起温暖的是,戏院里那个八岁的小女孩,常常在夜里吹起那把她爸爸留给她的口风琴,悠扬的乐曲传来,是那首娓娓动听的真的好想你,总能牵起我们许多的回忆与感动。”“还能想起,那个甜美的小女孩,那灰色年华里唯一的灿烂,竟来自于那个有着微红的脸蛋,带着甜甜的笑容,永远像天使一样的小女孩,她总会咯咯地笑,在我们跟别人讲疯狂的事情被数落得一无是处的时候。”我嘿嘿地笑着,想起她,也如此温暖。“只是,我们却觉得自己该哭,而不是笑。”安徽小北看着我,淡然地笑着,有些凄楚。我摸摸他的脸,轻轻地在他的额头印下一个吻。他调皮地捏捏我的鼻子,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安静地闭上眼睛。我好像做了一个梦里,梦里,我和安徽小北,阳儿,小芯,那个吹口风琴的女孩,在阳光下舞动着,笑靥如花二、静谧的夜如此安祥像个和蔼的老奶奶温柔地看着她的孩子们。淡淡的笑容划过脸颊的皱纹如此沧桑却满足。安徽小北“唉”的一声,将我从睡梦中叫醒,我睁着惺忪的眼睛,望着他。然后惊觉,安就站在我们的面前。她手里拿着一张薄毯,也许她本来想给我盖上一张毯子,怕我着凉,后来看到安徽小北抱着我的手,就狠狠地给了他一拳,而且是在脸上。因为我看到安徽小北抚着脸,一副痛苦扭曲的样子,我猜测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这样。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笑安的简单幼稚,还是感动她的关心体贴。安一把拉过我的手,死拉活抓地将我拽回屋,我回过头,看着安徽小北,我没办法不跟安回去,我抻手摸摸安徽小北的脸。安一脸生气的样子,我只好乖乖的跟她回去,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看到安徽小北有些失神的样子。安把毯子扔在沙发上,气墩墩地继续写她的文章。我跑到厨房为她冲了一杯咖啡。我忘了,每天晚上,安都要喝一杯我冲的咖啡,这已经是一种习惯,延续了多久的习惯,我忘了,只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我把咖啡送到她的面前,我发现,她其实一点也写不下去,那一张纸空白如初。“没有哭声,没有狼嚎,没有嗓音,怎么不写字?”我问着,轻轻地为她按摩,这个自以为是的小女孩,今晚,你的心灵住进了魔鬼。你认为是魔鬼的人恰好又与我同出一窟。你伤心了吗?你沉默着,是在冥思吗?想不通,就不要想,这世界有些东西是无需去想的,就算你绞尽脑汁,也找不到答案。因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