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选择
他走过来,将我囚服上的编号拉到眼前,“新来的?”
我点点头:“这里是我的牢房。”
我比他高一些,他只能稍稍仰头看我,他捏着我的脸颊扭过去扭过来。
“长得倒是不错,你是要在这里看着呢,还是出去等着呢?”他理了理我的领子,“或者加入我们。”
我吞了唾沫,与他对视,这时突然有人开口说:“h10别为难新人了,也许是异性恋,对男人硬不起来。”
我猜h10应该就是这个问我要不要加入的男人。
我和他同时看向床那边,那个跪坐地上的男人随手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走了过来。
“都走吧,去你的牢房继续。”他对h10说。
擦过我肩膀的时候,我闻到一股从他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花香。我看清了他的样子,很美。
我后来思考了很久才想起这个味道像什么——睡莲。
他给我一种处处与这里格格不入的错觉,他和我是同类的人。
这里是属于他的国度,而他是这里的统治者,即使和男人再多的水乳之交也玷污不了他分毫,就好像生活在淤泥地里的睡莲。
那种幽幽的清香是发自骨髓的。
其余人都听话的离开了,最后走的h10留下一句“你很走运,小鸭子挺满意你的,小心被他盯上,然后啃得骨头都不剩。”
我在原地愣了很久,直到下体被内裤挤到发痛我才缓过神。
怎么会这样。
我明明——
“小鸭子”这是监狱里唯一除了编号以外的名字。
老囚犯说,以前监狱里都是互相取绰号代替本名,后来上任了新的典狱长调整了规定,给每个人编上新名字,但他们依旧叫他“鸭子”。
他来海中央6年了,这是一个被群体特殊对待的人。
“你住在3区?”
我说是的,他接着说:“那你有福咯。小鸭子也住3区,你长得这么漂亮,过不了多久会被他宠爱的。他不会放过每一个美丽健壮的男人。”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那他可能要对我失望了。”
老囚犯猜到什么,惊讶的指着我:“难不成你是——”
“是的,我性无能。而且是个处。”
老囚犯砸吧嘴,啧啧称奇,惋惜我年纪轻轻怎么就性无能了呢。
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散发发酵几十年垃圾的恶臭的疯男人跑过来夺走了老囚犯的汤,老囚犯愤怒的骂他没教养,便任他端着他的汤缩到角落舔光了汤碗。
大家似乎习以为常,脾气好一点的,再去打一碗。脾气差的对他拳打脚踢,出了气才离开。而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傻乎乎的乐呵。
“记得给我们编编号的前任典狱长吗?嘿,他可是个出了名的老流氓了。”
我将我的热汤推给他:“怎么说?”
“欧耶”他开心得像个孩子欢呼,一股脑灌下肚才开口:“刚上任看上了小鸭子,但他肥头大耳的,小鸭子完全不搭理他,典狱长就来硬的。大家都知道他家中还有妻儿,想不到居然是同性恋,为了传宗接代这才结的婚。”他摇摇头,“我觉得那天的他一定是疯了,精虫上脑。”
“发生了什么?”
老囚犯抿了口烟,远处某个人立马站起身警告他:“食堂不准抽烟,a47又是你!给我掐了!”
他不服气的嘀咕,但还是听话的扔地上踩灭了它。笑嘻嘻的对我开玩笑:“别理他,a39那家伙属狗的,上次我刚把烟盒子掏出来他都能闻着味儿。就因为我的火星子给他的囚服烫了俩窟窿,小气鬼。”他又说,“对了,我说哪儿了?”
“典狱长他精虫上脑。”我提醒道。
“对对,想起来了。”他说,“除狱警外,那天他把我们都紧急集合到空地,我当啥事呢。你猜怎么着——他命令队伍里的小鸭子出列,让他脱光了在我们所有人面前干了他整整2个小时。”
他在我面前拿手指比二字,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a47叹了口气:“还能为什么。”他用鼻子哼了一声,“占有欲。他想霸占小鸭子,监狱里的囚犯和小鸭子呆的时间比他长太多,觊觎他屁眼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就算那样他也不能——”
a47劫了我的话:“不能冒险做这种明目张胆的事是吧?”他直视我的双眼,然后别过头看向还在抢别人桌上汤碗的疯男人,“可他就是这么做了。你现在也许尚不能理解,如果你能尝尝他的味道,你会明白的。只可惜啊——”
我知道他又想拿性无能说事儿,只好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
我们离开食堂前,老囚犯把没吃完的半个馒头扔给疯男人,他在地上连滚带爬的捡起来狂咬,可能是我盯着他的视线太过灼热,他从糟乱的发丝里瞄了我一眼,对我警惕的嘶吼了两声,背过身继续狂啃馒头。
我问身旁的a47:“他是谁,怎么疯的?”
a47不紧不慢的回道:“前任典狱长z01,被小鸭子逼疯的可怜虫。”
z01——前任典狱长,他利用号码编排我们,告诉我们这里没有人权,想得到尊重只有锻炼自己,自身强大才能得到基本人权。到最后他也被自己冠上编号,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这天狱警打了集合铃,因为有新人加入,所以需要重新调整工作,狱警一个个念编号将它分配下去。
我无聊的打哈欠,悄悄四处扫视,观察狱友。很快发现跟我站在同一排队伍里的小鸭子,别人都因起太早睡眠不足而疲惫,但他脸颊通红,肩膀发抖,微微低下头,像病柳摇摇欲坠。
我本来不该多管闲事,但我偏偏不由自主的绕过旁边的人来到他的身边。
“你不舒服吗?”
他颤抖的说了个“我”字,便没有下文。他一定很不舒服,我怕他病坏了,准备向狱警打报告,他拦住了我抬起的手,对我摇头。
他轻轻依偎在我身上,我觉得他此刻很乖很听话,一点都不像会逼疯老典狱长的人。
临走前他在我耳边说了句谢谢。
那天我梦到他钻进我的被子里给我口,我吓坏了,怎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
a47端餐盘在我对面坐下,嘴里叽里呱啦的说一大堆,我都听不进去,我的视线跃过他的肩膀看到正在一群人中间吃饭的小鸭子。某个男人强行挤进他们当中,坐在小鸭子的身边,对他动手动脚的。
小鸭子努力克制不耐烦,但那人越来越过分,手指伸进他的裤子里撸他的鸡巴,他的表情逐渐凝固,我“蹭”的站起身的同时他放声朝那人大喊:“你他妈给我把手拿开!”
男人吓了一跳,骂骂咧咧的端餐盘走了。
食堂所有看向这边的人也把注意力转回自己的饭菜上。
a47拉了拉我的衣角,压低音量说:“你干嘛呢,快坐下。”
我缓缓坐回去。
我明白了。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这不是出于本意。
日复一日被男人欺压,任谁都受不了,那是被逼无奈,不是天生骚种。
你很干净——这是我想对他说的。
“他不喜欢那样。”
“啥?你说啥?正常点,别一天天神叨叨的。”a47说,“我刚说到哪儿了,对了,a39当时就冲过来对我吼——”
a47没有跟我说过他吃饭很慢,我们几乎在食堂呆到人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