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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指-J后茓/你前面长了个批/狗男人你敢捅前面

 

这孩子可比他幸福多了,不像他,小小年纪就遭受父母双亡,被士兵押着送到敌国,从尊贵的一国太子沦为阶下囚。

消灭蝗虫向来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还好蒲家财大气粗、银钱开路,办事效率自然是又好又快,蝗灾也迅速的被制止住。

不过比起天灾,更重要的是灾后的应对工作。

虽然江宁让燕遂尽力去保全那些仓库的食物,但粮食多少还是受到了损害,只能满足一半流民的食物需要。

朝廷只得开放国库赈灾,下派的户部侍郎也布施灾区、发放银钱和粥食。

哪怕江宁做好了这些狗官不当人的心理准备,但当他看到几个士兵提着半勺子的稀薄粥水往流民碗里送,还是忍不住翻了脸。

他攥紧拳头就往士兵脸上揍,把对方打了个鼻青脸肿后,指着后面排长队、饿的面黄肌瘦的流民百姓,咬着牙低吼:“就这点掺水掺沙子的粥水,人能喝吗?你们自己喝个看看!”

粥铺里的五六个士兵嘴里怒骂着,纷纷围到江然身边。

“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用得着你管吗?”

“这粥是刘侍郎亲自吩咐下来的,怎么,你想和朝廷叫板?”

江宁怒火中烧,看着这些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气的胸膛都在颤抖,心想直接拔剑砍了这些人算了。

他握着剑柄的手,突然被一只微凉的手腕扣住,随后他整个人便被大力的往后扯,靠近了一个散发着清冽气息的温润怀抱。

“大少爷?”江宁转头,看到身后蒲嘉树那张略带凝肃的脸,按住剑柄的手也被扣住,不禁皱了皱眉,“你拉我干什么?那些蝗虫都消灭完了?”

蒲嘉树见他一脸恼怒,叹气一声,把他拉到一个偏僻的角落,远离了其他人的视线。

“你为何不让我砍了他们?”

江宁忍无可忍,气得额角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他不耐烦的挥手就要甩开蒲嘉树,却被对方一把抱住,只听到耳边一声低吼:“阿宁,你救得了所有人吗?”

江宁怔了一下,但也停住了脚步。

“我知道你想救他们。”蒲嘉树的声音有些低沉,语气难耐又压抑,“可是你打了那些士兵之后呢?他们负责分发粥水给百姓,没了他们,谁来发食物呢?”

江宁转过身,立刻反驳道:“有我在……”

“是!你当然可以!”蒲嘉树按住他的肩膀,手指扣紧,一双温润的眼睛热切的看着他,“可是你能有多少食物?这些百姓们颠沛流离跑了一通,能存多少完好的吃食?”

他的手指从江宁肩膀上移开,指向眼前这一条排着长龙的流民队伍,声线颤抖中带着坚定:“从这儿到司寇宣的黔阳村,再到城周围所有村落,几百里地内的流民满街都是饿的快死的人!”

“阿宁,你的食物能支撑多久?能满足多少人的需要?”

“这场天灾还不知道要持续多少时日,蝗虫被我带人消灭,但谁也不知会不会卷土重来。”

“你一心想救所有人,接殷瑞察老底、怒打官兵,你知道带来的后果是什么吗?”

“阿宁,你如今感受不到权力的可怕。”

蒲嘉树这么说着,颤抖着伸手把江宁往怀里抱,感受到少年温热的身体,他才长舒一口气,觉得自己的灵魂活过来。

“如果你今天打了那些官兵,就会有人告你阻碍官员办事,层层的强权剥下来,我这个社会地位最末的商人,哪怕钱财抵得上半边国库,也保不住你被那些官员剥皮抽骨……”

他感到怀里的江宁身体动了一下,又立刻把人抱紧,声音带着失态的恳切。

“阿宁,我不希望你有事。”

蒲嘉树只恨自己身为一个商人,不能给江宁更多,钱财随意对方挥霍,但官场上的事,他是半分掺杂不得。

普天之下,每一寸土地都由帝王来支配和统治。

哪怕这几个官兵地位再末,也是朝廷派来的人,哪能说打就打。

江宁想到储物戒里的食物不够百姓们吃,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闷闷的说了声:“你先放开我。”

蒲嘉树松开手臂,江宁也从他怀里抬起头,有些不自在的拉开了距离。

他心里多少有些别扭,觉得刚才俩大老爷们儿这么抱着不太合适,但眼见着没人瞅,也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他确实觉得自己重生以来有些冲动,或许还是把自己当做上辈子的皇帝,行为上来去自由惯了。

蒲嘉树见他还是不开心,心头一软,伸手捏住他的袖子和手腕低声哄道:“我去给你看看蒲家仓库还有食物没有,成吗?”

江宁抬眼看了他一眼,想到刚才自己冲动的样子,差点害了自己,又害了百姓,忍不住红了眼,那双英气桀骜的眼睛泛着些许的水光。

他意识到自己是个男人,不能在小弟面前随便哭,赶紧装作沙子迷眼的样子,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江宁别过头,不去看蒲嘉树,声音沙哑:“……那你快点回来。”

蒲嘉树看他可爱的样子就想亲他,但又怕这动作吓到江宁,只好忍住了狂跳的心脏,笑道:“好,你和我一起吗?”

“不了。”江宁看了一眼正在排长龙的流民队伍,“我留在这儿等你。”

蒲嘉树按了按江宁的手背,低声安慰嘱咐道:“别再去惹那些官兵了,好不好?”

江宁这才不情愿的点点头。

等蒲嘉树带着奴仆走后,他这才重新回到粥铺附近,那几个官兵见他回来,一个个狞笑着靠近他。

“怎么又回来了?有本事继续揍我们啊。”

“殴打官兵,这可不是小事儿,还妨碍我们赈灾施粥,小子,等着蹲大牢吧!”

江宁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们一眼,心情却格外的平静,也没说话。

几个官兵不依不饶起来,纷纷嚷嚷着江宁揍了他们,总得付出点代价,要不然他们这顿打也白挨了。

江宁被他们缠的没办法,又不能动手伤人,便问道:“你们说,怎样才能不计较刚才的事儿。”

几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又哄堂大笑起来。

“小子,刚才嚣张的劲儿哪儿去了?打的你爷爷我疼死了!”

“这样吧,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下来,这事儿就算了了。”

“我们说跪到什么时辰,那就得什么时辰。”

江宁冷冷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

其中一个官兵见他这样,顿时不乐意了:“不肯?你不是为了这群贱民什么都能做吗?这点苦都吃不了。”

上辈子过往的回忆逐渐闪现在江宁的脑海中,他还记得安伊国城破时,母后把他抱在怀里时替他挡住了身后的刀刃,温热的鲜血粘稠的溅在他的脸上、唇角。

那是他第一次尝到血的味道。

江宁跪了下来,坚硬的路面隔着裤子布料磕上膝盖,震得他皮肤有些发疼发痒,但他仍然挺直了背脊,嘴角紧抿着,不发一言。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原本觉得屈辱的心竟然平静了很多。

官兵们一边嘲笑着他身为质子的卑贱,一边继续给百姓们分发那些稀薄的粥水。

排着长队的流民百姓们低声窃窃私语起来,有本地人认出了他之前卖粮食种子,眼角泛红的唉声叹气,感慨的擦了擦眼泪,也有外地流民好奇的看着他,低声询问旁人他的身份。

“小兄弟……”

江宁听到柔弱又夹杂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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