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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做男人难就对了

 

才提着几把沉重的金属支架走过来,“在笑什么?”嗓音低哑,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沉郁。

刚送走一个,看来这里还有一个。路山晴朝他眨眨眼,“谷和川。”

“嗯?”

“今天辛苦了。之前也辛苦了。”

她不会因为要感谢的人太多而敷衍谷和川,所以拽了拽他的衣袖,抬头郑重道:“还有,谢谢你为研究工作的付出。”

男人黑沉沉的眸子里闪过挣扎,复又沉寂,“嗯,也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谢谢我。”

什么奇奇怪怪的绕口令。

路山晴见他心态还算可以,动作语气也没有什么不太正常的地方,算是放下心来。随即走到人群中去,左问问右问问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她可是肩负接应任务,总不能万事不管。

谷和川注意力始终放在路山晴身上,看她忙前忙后地跑动,沉甸甸的思绪也轻盈两分。

医疗中心病房门口。

“真狼狈啊向戎,像条死狗。”牧文炳抱臂打量,摇头唏嘘。

“你敢来这找我?”向戎对牧文炳突然出现在医院的行为表示不解。

牧文炳耸肩,“怕什么,路岳现在自己都焦头烂额,没空盯着我。而且就算他知道,也威胁不到我头上,但你就要小心了。”

说完故意停顿几秒去看向戎有没有露出紧张害怕的神情,没有得到期望的反应,只好叹道:“不过我会帮你周旋的,在你彻底没用之前,你死不了。”

病房里还有其他患者,牧文炳转身在走廊上溜溜达达地走,随意推开几个病房门,找到一间空置的进去。

“你在这正好,等我联系,和医疗的人对接,把他给你的东西带进茧蛹里。”

向戎默不作声听着他的安排,收起寻常刻薄样子的牧文炳面无表情,眼中尽是阴狠。

“哦对了,我刚才回来的路上还看见路山晴,还是一脸天真样子啊。”

意料之中的威胁。

“路岳不会同意。”向戎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稳无波澜。

“他同意最好,他不同意我也能把这件事办了。”

“还有啊,你都在路岳手下做事做了这么久还不清楚他是什么人?让你时刻盯着路山晴,不是让你学她的蠢样子。啧啧,路岳的手段只会比我的更脏,你就等着看吧。”

交代完,也不等向戎回应就走了。因为没必要,他不敢拒绝。

从牧文炳提到路山晴的时候向戎就牙根发痒,为了防止对方真生出歹心,只能咬牙听着他对其诋毁。

真可笑啊,这个世界。

出生在保守派家族里的他,早早被送进茧蛹只是为了方便传递消息,更全面地掌握进化派动向和下一步举措。后来牧文炳得知路山晴体质特殊,有兽人基因却不会化形,特意安排他必须找机会接近盯着人。

他在耀眼的小太阳身边当着最见不得光的奸细。

年纪小,做事难免疏漏,身份和任务很快就暴露了。但由于他是珍贵的第五批试验体之一,路岳的惩处方式是给他打了别的药,作为特殊样本严密地看守起来。后来在两个派系的共同辖制之下,居然就这样像个低贱卑微的弃子一直苟延残喘着。

可有时,弃子也是可以继续利用的。牧文炳最懂怎么操作人心。

向戎知道如果让路山晴知道自己做这些事会让她心生嫌隙,但他不得不做,因为他不相信任何人包括路岳,能完全护住路山晴。

就单说她有创伤应激这一项,路岳的嫌疑就跑不脱。

退一万步来说,自己要是真死了,虽不能自作多情地担心路山晴会不会像得知乐哲朗失踪那样悲伤大闹,但也可以想象保守派或许会重新安插一个人监视她。

他光是想想都恨不得杀死那个并不存在的人。

“他妈的,你到底讲不讲道理啊,干嘛砸我家店?!”

“老子做事只凭心情不凭道理,就砸你怎么了?”

态度恶劣的黑衣男人骤然伏地,化作一条巨型眼镜蛇,颈部平扁扩大做出攻击姿态。

唐茵蓝之前说暂时不想回科技大楼,要跟着路山晴去看看信号塔的损毁情况。二人刚走到于老板的饭店附近,就看到店门口上正发生一起兽人暴动事件。

店门外的落地式招牌七零八碎躺在地上,于志康把受到惊吓的爱人护在身后,他这么好脾气的人都骂起来了。

路山晴也气得头顶冒火,她认识那个变蛇的黑衣男,军部的一个好斗分子,兽形是舟山眼镜蛇,有剧毒。

可以理解基地今天磁场波动异常,兽人都神经敏感,容易过激。但这人明显就是能够清醒控制人形,还肆意在普通人类居多的闹市区化蛇,这不是欠揍是什么。

她让唐茵蓝找个安全地方待着,抽出匕首往于老板那边靠近。

“军部成员条例,没有特殊情况禁止在3区化形。你明知故犯。”

1区是四楼一塔,2区是兽人住宅,3区是剩下所有普通民众活动区。

显然这种条例只能作为一种软性约束,刺头之所以是刺头,就是因为他压根不在乎。

“她怎么不用兽形打啊,军部还有这么守规矩的?”

“她好像是那位的私生女,你看头发。”

“如果真是她,我可听说她不会化形啊。”

“噗,不会化形算什么兽人,该叫杂种吧。”

“什么兽人,就是一群劣等杂种。”

“别说了,兽人听力可好得很,被听到就麻烦了,小命不保。”

周围有些胆大的爱看热闹的人自以为是在安全距离站着,能够放心看戏。实际上这样将近三米的蛇只需稍微动一下就游到面前了,快得看不清。

路山晴知道,所以她不敢赌他的攻击方向,唯一能做的就是主动出击。

口中喊着让其他人都退远些,匕首一甩,擦着他匍匐的躯干部位钉进地面。

这一击不是为了打中他,而是要激怒他。当然他也确实被激怒了,头部扫视,快速向路山晴移动,身体前部抬离地面呈直立状,这是眼镜蛇的攻击信号。

和蛇类战斗,唯一对策就是反应要够快,只要不被注射毒液,赢面很大。

不保证接下来出手的动作会伤到他多少,路山晴理智地下了最后通牒,“鉴于你还没有造成重大过失,现在收手能够避免严重处罚。”

对方置若罔闻。头颈部摆出一个后仰姿势,快速向前下方扑出,攻击过来。

路山晴侧身跃起躲开毒牙咬合范围,反手就要去压他的脖颈,掐向蛇头颌部后缘。一道比她还快的黑影闪过来,情急之下她只好先脚尖点地借力往一边退。

来人是郭炎武。

郭炎武轻轻松松单手攥扣住那条蛇膨大颈部的下方位置,应该就是蛇的七寸处,两侧鳞片都被他指尖掐得凹陷进去几厘米。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眼镜蛇一下子像软面条一样垂着,发出无力的嘶嘶声。

让路山晴找七寸可能要找半天,专业的一来只需一秒。想起来郭炎武兽形是眼镜王蛇,可能这就是血统压制吧。

郭炎武拿出一个不太一样的臂环给眼镜蛇戴上,出声让他换回人形。

人形一出,臂环在他大臂处扣紧,肉眼可见的扎进去一圈金属针刺。

这是军部惩罚的第一步。

看到有人能制服那个蛇兽人,众人心里松口气的同时又在腹诽兽人群体的危险性和不稳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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