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不该有奢想……
的生活,初开过不惯。」
朱佑樘喜色倏消,转为愁容。
苏武见状,拍拍竇初开的肩胛,呵呵笑道:「就说你天生不是做官的料,现下两难了吧。」
忽然,他似又想到一事,笑容敛起,问:「初开,有件事,你得消消师父心头之闷。」
「苏师父请说,初开定知无不答。」
他当即凝肃于脸。「好。那你告诉师父,你那一招半式是打哪学来的?」
朱佑樘也一脸好奇地看向竇初开。
竇初开则扬开笑顏,答道:「初开未曾习武,只是习惯修练气功来养性。」
「气功?」就只气功就能练到这么出神入化,可见他内功修为已在自己之上了。
苏武不自禁地摇摇头,叹息:「你这小子,为师的眼光果然不错,你确实是个练武奇才,可惜你若会一招半势,这天下恐怕无人能敌了。」
竇初开只是淡淡一笑,没置喙半句。
见那态势,苏武自知再暗示也只是徒劳,遂伸手欲接过苏晴,初开却摇头了。
「苏师父,能让我陪她一会吗?」他立意简单,只想为苏晴保留清誉,但眼前两人却误会了他的意思。
朱佑樘与苏武两人眼中皆漾出了曖昧。
竇初开见两人的曖昧笑顏,急忙道:「呃,初开只是……」
苏武拍了拍初开肩头,以过来人的口吻道:「你的意思,我们都明白。」
「去吧、去吧,但千万得把持住啊!」朱佑樘语若双关道。
竇初开一时发窘,无奈地看了眼怀中的她,一心想维持她的清誉,这下子倒越描越黑了。
朱佑樘假意看看天色,转头向苏武道:「苏师父,徒弟我还有许多事要同你说哩,咱们一边喝酒一边聊聊可好?」
苏武也意会的眨眼笑道:「好哩、好哩,趁这天色尚早,咱们就请寅总管拿几壶酒来,把酒观月吧。」
说着,师徒俩彷彿哥儿们,暂卸身份互搭肩膀,齐往苏武的醉翁苑走去。
竇初开目送两人离去,直到他们转出了拱廊,才转身走进屋内,将苏晴放在榻上。
他眸光深沉的望着她的面容,心里驀然升起一股失而復得的情潮。
自她消失半年多来,他四处奔走,不断寻找着她的踪跡,在寻她的过程中,他曾思考过,自己对她是否一如初衷,依旧视为亲人看待?
对亲人,自然会思念、掛怀,甚至会为对方的安危忧心忡忡,所以,他自然而然的认定,自己的感觉不会有错,也不曾出错。
一直到了今日,他中了魅香,才惊然发觉,他对她有渴望,那份渴望随着魅香在他体内犹如万马奔腾,想将她嵌入自己体内的欲念是他无法漠视的急切。
纵是他抑制住了,他仍旧不能否认,当她的唇贴上自己之后,他激烈的反应,已在在显示出他的在意、他的思念,绝非亲人这么单纯。
若不是炼及时赶到,也许他和她已有了肌肤之亲。
究竟……是从何时开始,他对她產生了眷恋?
为何对其他女子他可以一视同仁,甚至视为兄弟姐妹、视为朋友,维持着既有的礼数,唯独对她,却一再破例?
适才在斗室,为了保护她,所以他说服了炼,但现在,他心里很清楚,那些话,那些反应也只是为了让炼卸去心防与戒备。
他不自禁的伸手,抚触着她柔滑犹如羊脂的腮颊,一缕情丝缓缓在他心头牵缠。
他无法漠视自己的心意,然他也忘不了与生俱来的使命,让他此生此世不得动情,他不能为了成全私欲而坏了国运,更不能让她的性命因为自己的私情而陨灭。
他甚至猜想,是不是他早就对她动了情,所以她才会受此劫难?
老天,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自己不是该死的魁星降世,没有背负着葛尔部千百年来的使命,他渴望自己是凡夫俗子,可以自在地随心所欲,携妻子之手,与之白头,四处遨游,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但,再多的渴盼也只是徒然,他毕竟也只能淡情过一生,辜负了苏晴的感情,只盼来生能弥补欠她的情。
但,谁又能判定来生呢?
而,他真甘心期待来生,真情愿看着她的双手交给其他男人,共度馀生?
他不禁双拳紧握,发现自己光这么想,心情就积愤难抑,遑论当事情如自己所愿,他又该如何自处?
怕是难以承受吧!
那么,他又当如何?
又当如何……
深深闭上眼,眉稍流露痛苦神色。
捏握的掌心忽而传来一冰凉,他骤然睁眼,以为是她自破穴道,清醒了,然,却只见她的掌心无意识的动了,握住他摆放身侧的拳头。
他反掌握住那冰凉的小掌,平视她那微微皱起的眉稍,他动作轻柔的为她抚平,黑眸深睇着她绝艳的容顏,凝注着、心悸着。
内心深深地确定,掌心里的这隻小手,他就算捨不得放开,却再不能看到她为自己的动情,陷入困境。
如今,为了她的安危,他只能再一次辜负她,辜负了自己。
而这,将是他最痛彻心扉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