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
“一场掏钟舞献给大家”。
我悠然地说着,开始提起裙角,敲击陶钟,舞步是我最熟悉不过的了,时而还觉得自己飞了起来,在众人的讚叹声中漫舞。台下哪个男人不喜欢我,哪个不是对我垂涎三尺。台下的女人个个都羡慕我,嫉妒我,我拥有那样姣好的脸蛋却还有那样风韵的身段,我不仅舞跳的好曲儿也哼得不错。
现实中,我就是万众瞩目的中心,可我清高寡淡,隻爱仕嘉。每日陶钟舞闭我总能在得空的时间偷偷与雍公子私会,男女情话,缠绵不已,我俩是获了什么恩泽雨露,滋润柔软。他说着情话,我讲着细语,真想这时间永远停留于此。可是每次相聚之后,他就突然消失不见,像是神话一样的男子,不露踪迹。
雍公子终于不负所望,他考取了一官半职。就在我要跟他贺喜的时候,见着他却和另一女子私会,好你个雍仕嘉,拿着我给你的钱,骗取我的肉体与感情,竟敢这样待我!!!我抓狂了,我溜进他们的房间,他俩像恶心的白虫缠在一起,我举起刀,使最大的力气向他们砍去,一刀、两刀、……刀。我竟然一点也不害怕,他们也没有尖叫,我偷偷溜走,竟没有人发现。
自那以后,我每日活在恐慌之中,梦中的我还与雍公子相好如初。可我醒来却是一身冷汗。我的精神越来越异于常人,知道有一天,我还在路上遇见了雍公子
“现实还是梦里?”。
是现实!他朝我飞过来,面带恐怖的表情,他说他恨我,要杀了我。
“确定是现实”?
对!姐妹们都以为我病了,便请来大夫为我看病,我不愿意看。可在梦中我却遇上了那位大夫,他看上去秀气俊俏,是个儒雅公子。在梦里我告诉了他:“我杀人了,我杀了雍仕嘉”。他看上去不太愿意相信的样子,但还是耐心听我讲完。我心里开心,就算是托梦告诉别人我是个杀人狂魔,那有如何!
梦中的那位大夫对我温柔万分,看病也看的仔细,他用温暖的目光游走在我的脸庞,轻轻地按着我的脉搏,我觉得我从未如此清晰地感觉到,有人摸着我的血脉。他低下头去写方子,叫我喝药。我在梦里就只是个卑微的织女,竟也有这般待遇。因为是梦,我并没有吃大夫给我开的药,开的是什么我也忘记了。
雍公子被我杀死了那么久,却还是没有人发现此事,所以他总是在我的梦里报復我,在梦里他和那女人总是双双出现在我面前,有时候还恐吓我,说我只是个卑贱的人,凭什么想着和他在一起。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了,既然是在梦里,那么梦里的雍仕嘉我也要杀他。我看他和那女子在小河旁约会,那女子突然离开了,我便从他后边抱住他,那种感觉那么真实,可我还是把他推了下去,去死吧。不要出现在我的梦中!
梦里我被关进了牢中,她们问是不是我杀的雍仕嘉,我真是觉得好笑,现实中我杀了他无人关心,可梦里却把我抓住了,我供认不讳,人就是我杀的啊!是我推下去的啊!哈哈哈,好你个无情郎,你就是死了你的小情人也没见着出现在你身边,你们不是如胶似漆吗?看来你也是被薄情寡义之人所害。只可惜,你已见不到这世态炎凉!
行刑的那天正午时分,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疲惫的表情。我突然惊醒,在现实生活中我该去跳陶钟舞了,众人喝彩,欢呼。突然我觉得有什么冷剑刺入了我的心臟,众人变成尖叫惊恐的声音,白蓝的天空我越来越看不清楚,昏昏睡去,昏昏死去。我又来到了我的梦里,我是那个卑微的织女。刽子手光着上半身在寒冷的冬季,却看不出他有一丝寒冷,他喝了口热酒,挥着那把大刀朝我的脖子砍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病是绝对有的,不过现代人的病都不是古代七七八八的怪病,但不代表现代人是健康的,之后会写到,现代人的病。感情路线比较少,之后会慢慢出来。
☆、反梦
梦中的我死了,现实中的我也被杀害。
寿丘的白色布条几乎覆盖了整座城,街上穿白色衣服的人随处可见,听织纺里面的人说:“听说有个叫李文英的织女,犯下了杀人的罪”。“可不是嘛,死的就是那穷酸秀才”。另一个大娘说“能织出这么漂亮的布匹,却道是没能有福气享用了。”啧啧啧,好是遗憾。
谁说她没能享用,这白色的布条覆盖寿丘,不像是在做一个全城哀悼的葬礼吗?俞方听闻如此细想。“半个月前有一个女子前来看病,诊断出那女子有些精神错乱,便给她开了些安心宁神的药。”
陆羽问她:“然后呢?”
“那人其实是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她以为我是在她梦中给她看病,她还说自己是红淮楼的舞妓,而听薏苡姑娘说起并未有一个叫李文英的女子。”
“所以说她梦见自己是舞妓,但她自己确实织女。”
“的确如此,看样子她并没有服下我的药。”
“一个精神混乱的人哪儿还会记得自己生病吃药呢!”
“说来还是怪我,没能尽职将她治好。”
“俞大夫又何须如此,那女子也是为情所伤,精神才会如此困顿,哪儿是你一己之力就能换回她的性命!”
途中遇上了薏苡姑娘,几人见面便说了些话,这被杀害的人也算是薏苡姑娘以前的情郎,怎么就看不出她的伤心难过。要说薏苡还要对那雍仕嘉有一丝好意,那才奇怪了。想当日薏苡毁容,雍仕嘉像是看见鬼了一般狼狈逃脱,那个时候薏苡的心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