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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节

 

裴元君眼睛亮亮地点头,将赵含章送到大门外方住。

目送赵含章主仆俩人走远,裴涞和裴仑立即扭头去问裴元君,“元娘,使君都和你说什么了?”

赵含章出了裴元君的院子就告辞离开,让想多留她一段时间的裴涞和裴仑都来不及开口。

裴元君和两位族兄微微屈膝后道:“使君来请我去做她的书监,我已经答应了,明日就上任。”

裴涞和裴仑都瞪大了眼睛,“什么?”

裴涞,“赵使君为何请你?”

裴仑:“这岂不是要得罪王氏?”

他们兄弟人就摆在这儿,若是要用他们裴氏的人,用他们就好了呀,为何要请裴元君?

对于这两个问题,裴元君也不知要如何回答,于是道:“或许两位兄长可以相询赵使君。”

说罢行了一礼后便带着婉姑回自己的院子。

裴涞和裴仑:……他们倒是敢去找她问呢。

注视着裴元君离开的背影,裴仑眉头紧皱,“让她出去,王氏及其姻亲故旧会不会恼恨我等?”

裴涞:“那你敢拦着她,不让她出去吗?”

他道:“现在,让她出去或许会得罪王氏一系的人,但不让她出去,一定会得罪赵含章。”

二选其一,那他们宁愿得罪王氏,也不愿得罪赵含章啊。

县官不如现管,而现在,县官和现管都是赵含章。

裴仑和裴涞对视一眼,默默地将心中的担忧、羡慕和嫉妒尽数压下。

赵含章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的位置,决定顺手买些好吃的回去当午食。

听荷跟在后面付钱,有些许不解,“女郎不是一直缺人吗?我看那裴家的几位郎君很有投效之意,女郎为何不顺便请他们出山相助?”

赵含章:“他们还不值得我亲自相请。”

她道:“我请的人多了,倒将真正有才华的人衬得平庸了,所以也不是什么人都值得我请的。”

“裴家兄弟若想出仕,一可以通过招贤考;二可以来找我自荐;三能请人推荐。他们三个方法都没用,可见出仕的欲望还未能盖过他们心中的矜持。”

赵含章现在不怕有野心的人,就怕名不副实和自持名声不干实事的人。

听荷:“女郎也只见过裴女郎一面,就知道她是有大才华之人了吗?”

赵含章笑道:“先不说她那一手字的确写得好,就她的身份和现在的处境就值得我请她。”

听荷是她身边的大丫头,赵含章的许多事都是她处理的,将来还会有更多的事需要她处理,所以赵含章很乐意教导她。

她细细地道:“众人畏惧王家的势力,裴元君明明贤良聪慧,却因为王戎一句话无人敢上门提亲,连裴家都畏惧王家势力,没有为她主持公道,此时我出面打破这个局面,会如何?”

“裴元君一定会忠诚女郎,为女郎马首是瞻。”

赵含章笑了一下道:“这只是其一,还只是小节。”

她道:“我并不缺忠心,这世上想要忠于我的人那么多,我唾手可得,为何偏要裴元君的忠心呢?”

听荷一时回答不上来。

赵含章道:“因为裴元君的身份意义重大,一旦我启用裴元君,让她在我身边掌权,那天下人便会知道,我赵含章不惧王家势力,甚至不惧任何一方势力,只要是有才之人,便都可在我这里得到合理的出路。”

那从前被王氏打压的人就会选择投靠她,甚至投效亲近王氏的人也会因为看到她的实力而投效她。

这就是她用裴元君最重要的原因。

所以别说裴元君真的有实力,她就是没有,赵含章也要把人带出裴家,让她活跃起来,给她一个更明朗的前程。

见听荷还有些不明白,赵含章便笑道:“你知道‘二王当国,羊公无德’这个典故吗?”

听荷摇头。

赵含章道:“二王是王衍和王戎,羊公则是昔日的钜平候羊祜。羊公正直忠贞,嫉恶如仇,与当时当政的荀勖等人不睦,所以常遭诋毁。王衍曾经因为这事去劝说羊公,哦,对了,王衍是羊公的堂外甥。”

“羊公不以为意,还曾评价王衍说他若是以盛名处大位,必败俗伤化,今日回头看,他的评价一点也没错,”赵含章晃悠悠的道:“而王戎嘛,他曾参与西陵之战,犯了事,羊公想要以军法斩了他,可惜被保下了,所以王衍和王戎都记恨羊公。”

我们是一挂的

“别看羊公在边境名声不错,在朝中的名声却极差,到现在都还有许多人道听途说,认为羊公无德,这全是王衍和王戎在朝中诋毁的,所以才有这一句话,二王当国,羊公无德。”

听荷听了一脑子的故事,快速的抓住了要点,“女郎,我们老太爷也和荀勖不睦。”

赵含章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乐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们是羊公这一挂的,哈哈哈……”

笑过之后,赵含章严肃起来,郑重的道:“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围聚在王衍和王戎身边的人自然是与他们有极大相似处的,更外围些的,则是迫于情势,不得不依附。”

“我如今就逆着王戎的心意来,用裴元君,倡羊公,再有祖父他老人家的名声在此,天下有志同俩人者,自然会向我靠拢。”

赵长舆虽有吝啬小气的名声,但这只是有损小节,他老人家更大的名声是清廉,是正直!

能够被称为西晋大厦的赵长舆,他的威望可不下于王衍和王戎二人。

回到赵宅,赵含章就让范颖准备裴元君的任命书,然后让听荷去库房里找些文房四宝和布料,“赏给裴元君,就说是我贺她出仕的礼物,和任命书一并送去裴家。”

听荷应下。

不止如此,赵含章还和皇帝上书,请求追封羊祜,并请加封羊祜嗣子羊篇。

折子传到郓城,朝臣们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明白赵含章为何要追封羊祜,要追封,也应该追封她祖父她爹吧?

众人不由把目光投向赵仲舆。

赵仲舆沉默的坐着,只当看不见众人的目光。

他是知道赵含章目的的,因为他提前收到了她的信,但他知道,却不能从他口中将她的目的暴露出去。

赵仲舆能给的就是一些讯息,更多的则要其他人去猜。

于是,下朝后没多久,朝臣们便听说赵含章亲自上门请裴元君出仕的事。

几乎所有人都在疑惑,“裴元君是何人?”

“裴遁之女。”

这么一说,大家就把人物关系弄明白了,有人想起一件旧事,“裴遁之女,算算年纪不小了吧,没有夫姓,莫非还未出嫁?是原来定给王绥的裴遁女?”

“就是她。”

“素问她有贤才,没想到竟如此大才,能让赵含章冒着得罪王氏的风险去请人。”

“哼,赵含章何时在意过王氏?”有人道:“赵公在世时就对王太尉颇多怨言,由此可见赵含章对王太尉几人并不尊崇,既无尊崇,以她今日之能,何须在意?”

“可先太子妃不也在她麾下,听闻王四娘还是她闺中密友,因此留在洛阳的世家贵族多顺服于她,她此时用裴元君,岂不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被当做驴的王四娘和裴元君此时正要过同一座桥,俩人虽然同在赵含章手底下做事,但这几日竟然一次面都没碰过。

此时俩人一个在桥的一边,一个在桥的另一边,抬头时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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