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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节

 

“对啊,我怎么把刘渊给忘了,”赵含章喃喃道:“要是能抓住他,说不定能把皇帝和朝臣们换出来。”

明预:……

他忍了忍,没忍住,“使君是认真的?”

赵含章冲他笑了笑道:“试试总没有坏处,现在陛下已经被抓,纠结无益,不如想想怎样利益最大化。”

赵含章目光深沉,幽幽地道:“比如,我们一举收复并州、冀州失土。”

明预顿了一下就问,“然后呢,使君要立新皇吗?”

她要是真的打进平阳城去,还立什么新皇啊,给自己找堵吗?

赵含章推脱道:“到时候再说。”

明预又不是晋国的忠臣,听出了赵含章的意思,巴不得如此呢,也点头。

从上党郡向西便可进攻平阳郡,赵含章让米策和李天和向东去收复广平郡,她则带着曾越去平阳和傅庭涵汇合,嗯,一路打过去汇合。

石勒和刘聪都没想到豫州不受晋帝的威胁,这让刘聪感觉手上的皇帝没啥用处啊。

刘聪看着晋帝的目光越来越阴沉,石勒也因此没杀苟晞和苟纯。

皇帝的命都没能让赵含章退一步,杀了苟晞有什么用?

所以石勒干脆封苟晞为左司马,打算用他去收兖州和豫州。

郓城陷落,兖州西部、北部地区基本都被石勒和刘聪占了,如今只有南部和东部部份城池在坚守,石勒打算带上苟晞这个原兖州刺史去收服这些城池,再去攻打豫州。

“报——”

令兵拿着一封信疾驰而来,大叫道:“大将军,八百里急报,潞县陷落!”

石勒脸色一变,一把扯过信拆开,待看到信中说赵含章连下八城,已经占了潞县后眼前一黑,他连忙问道:“世子呢?”

令兵气喘吁吁地道:“世子和夫人不知去向,堪公子被擒获,重伤,不知生死。”

石勒揉碎了信。

支雄着急的道:“大将军,我们快回上党吧。”

“不能回!”张宾急匆匆赶来,和石勒道:“将军莫要忘了我们一开始的打算,上党陷落我等早已有预测,此时回去于事无补,不如占下兖州,豫州,再反攻回去。”

石勒一点一点的将信揉得粉碎,面无表情的道:“先生说得对,大丈夫何患无子?来人,点兵,我们去豫州!”

这一次,他不从蒙县攻,而是要从兖州的边界打过去!

而且,他还有盟友。

石勒是汉国的臣子,上党可不止是石勒的上党,也是匈奴汉国的。

尤其上党地理位置特殊,刘聪也不能坐视上党丢失,所以石勒一上报,俩人就制定了新的计划。

石勒强攻豫州,逼迫赵含章回援,刘聪则进攻冀州,把冀州并州丢失的城池都抢回来。

刘聪带着晋帝一路北上,许多晋臣一看晋帝都被俘了,或是为了晋帝,或是从心底感受到大势已去,纷纷开城投诚。

眼看着兖州北部、冀州南部甚至是青州南部地区都被匈奴人给占了,赵仲舆心中大恸,不由的去找皇帝,“陛下,再这样下去,晋亡矣。”

皇帝一身布衣,他的待遇还比不上赵仲舆等晋臣,虽然没被关押,却只能留在固定区域,偶尔还要被招去给刘聪取乐侮辱,看到赵仲舆,他也忍不住落泪,哽咽着问道:“我们现在为人质,还能做什么呢?”

赵仲舆道:“陛下自尽吧。”

皇帝抖了抖嘴唇,震惊的看着赵仲舆,没说话。

赵仲舆跪在他身前,哭道:“只有陛下崩逝,他们才能不受威胁,更甚者,哀恸之下能够反攻,求,求陛下自尽。”

皇帝身边的侍从听到这话,纷纷跪下,瑟瑟发抖。

周内监膝步上前,将赵仲舆推开,颤抖着道:“赵尚书,你,你大胆!”

皇帝两股战战,抖着手将桌子上的茶壶扫到地上,然后拿起一个瓷片,但他抬手试了一下,发现下不了手,他就抖着手塞给赵仲舆,“爱卿你来。”

赵仲舆脸色苍白,连连摇头,“臣岂敢弑君?”

皇帝苦笑,忍不住嘲讽道:“爱卿逼我自尽,与手刃于我,有何区别呢?”

赵仲舆眼泪哗哗的流,“陛下此话杀臣,臣本也没想独活,黄泉路上,臣继续做您的臣子,但臣实不敢弑君啊。”

皇帝和赵仲舆相顾流泪,最后皇帝还是没鼓起勇气自杀,赵仲舆自然也不敢杀皇帝,于是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可看着刘聪高歌猛进,一路势如破竹的收地盘,他不是不心焦的,早知天下亡于他手,四年前打死他都不要即位做皇帝。

自刎

刘聪的攻势在遭遇祖逖军队时受阻,虽然战事激烈,但他们总算是被拉住了脚步,不再一攻便能下一座城。

说真的,晋帝大松一口气。

前方战事不利,刘聪很不高兴,回到住所就气得扫落桌上的杯盏。

侍从们吓得低下头,等他把东西砸得差不多了才上前收拾。

一个仆役捡碎瓷时发出声音,吓得立即趴伏在地,一动不敢动。

刘聪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怒气一闪而过,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幽幽地问道:“晋帝呢?”

仆役连忙道:“在偏院。”

“把他叫来,让他将这儿收拾好,你们都退下吧。”

仆役们并不觉得高兴,反而脸色发白,两股战战的应下。

退出去时身体微微发抖,晋帝可是晋国的皇帝,大将军竟让他来做仆役的事,若是传出去,大将军或许不会怎样,他们这些人怕是都活不了。

有人去偏院里通知晋帝。

晋帝还以为刘聪又要找他说话,一脸颓丧的来了,但没在屋中看见刘聪,而且屋中到处是打碎的杯盏瓷器,他皱了皱眉,正不解,手上就被塞了一把扫把。

晋帝一脸懵的看着下人,下人低下头去避开他的目光,低声道:“大将军让您把这屋子收拾干净。”

晋帝一听,脸色发白。

下人也不敢催促,吩咐完便躬身退下。

晋帝拿着扫把站了半晌,还是默默地扫起地来,学着仆役们将碎掉的瓷器扫做一堆,等他把东西扫出去,不仅汉国这边的将军臣子知道了,连晋国的臣子也都知道了。

刘聪的部将和属官们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立即丢下手上的事务跑到主院去看热闹,顺便一解被祖逖阻击的坏心情。

晋帝受此侮辱,晋臣都不能接受,赵仲舆当即带领晋臣们闯进主院,推开一众围观的匈奴汉臣,走到皇帝身边,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扫把,环视一圈,咬牙切齿地道:“刘聪呢,他就是这样待我晋国皇帝的?如此心肠,比雏鸡的还小,还妄想逐鹿天下,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你!大胆!”一个匈奴部将抽出刀来,冲着赵仲舆就走去,“你信不信我砍了你!”

赵仲舆扬长了脖子道:“你来呀!”

匈奴部将真的想上前砍了他,但被左右拦下,将人扯到后面低声道:“他是赵含章的叔祖父,其重要性不亚于晋帝,除了陛下和大将军,无人能处死他们二人,你休要胡来。”

部将勉强忍下,道:“难道就任由他这么诋毁大将军?”

那自然不会了,刘聪很快出来,看到赵仲舆手上的扫把,连连道歉,“我请晋帝过来是为了叙旧,并不知晋皇帝为何突然为在下打扫起房屋来,莫不是见寒舍太过脏污,看不过去才亲自动手的?”

晋帝脸色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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