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凹陷
宁馥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晚上的话起了作用,之后的一阵子里她都没再看见宋持风到健身房来。
曲总监说他最近很忙,然后又补充说:“不过我听特助那边说,他只是换了个时间来健身房,好像是把午休的时间砍掉了。”
旁边人顿时齐齐大呼恐怖如斯。
冬天一点一点将整个城市笼罩,庆城偶尔也开始飘起了雪花。
不知不觉之间,距离年会只剩短短几天。
年会之后,她们工作室和宋氏的短暂合作也将告一段落,宁馥现在只希望其余的一切也能够在合作结束后跟着结束。
年会表演的前一天,宣传部特地为年会采购的演出服到了。
一群人兴致勃勃地穿上衣服给宁馥走了一遍完整的,口口声声称自己‘草台班子’的曲总监却是一群人中跳得最好的那一个。
加课后宁馥要从舞团排练室那边过来,怕迟到所以经常会选择带着晚餐直接到教室吃。
但无论宁馥多早来,她总能看见曲总监已经提前到这里开始练习,第一次撞见的时候她还有点不好意思,笑着跟宁馥说:“我一把年纪带着一群小孩工作,总得做出点表率吧。”
体态丰腴的女人动作柔美而不乏力量感,虽然依旧看得出生涩,但作为临时突击的学习成果,也已经不能再要求更多。
这就是她作为舞蹈老师最有成就感,也是最幸福的时刻。
学员们舞蹈结束,宁馥发自真心地为她们,尤其曲总监献上掌声:“你们太棒了,是我的骄傲。”
一群女孩子们预见到分别都凑上来和宁馥抱在一起,约好之后有空常聚。
然而不等宁馥对这一项工作的卸任松一口气,她们的舞蹈工作室就收到了来自宋氏的正式年会邀请。
工作室几个老师每人一张不说,林诗筠算了算还多出几张,感叹道:“哇,这宋氏真是做事太周到了吧,券给了双倍,意思是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带一个同伴一起?”
马慧欣更兴奋:“这个券上的号码还可以抽奖,我要带上我妈,中奖率不就翻了一番?”
几个女孩越说越激动,立刻约好当天要一起赴约,宁馥不想扫兴,也点了点头。
反正也就是坐在台下看,又不会有什么接触。她不相信年会那么大的场合,宋持风这种万众瞩目的公众人物会把她怎么样。
临走前,马慧欣又多给了她一张券,说:“正好这么多券,带上你们家时慈一起来呗。”
“他应该不会来。”宁馥收下券的时候笑说:“最近他说他们厂里在查帐,一年到头好多坏帐烂帐,还得去催钱,忙得不可开交。”
所以最近时慈都是挤出时间来和她见面,一般也见不长,稍微温存一会儿就又得走了,前两天良心发现说补偿她,约好今晚去外面吃顿饭。
两人约好在工作室附近碰头,就近找了一家火锅店。
吃得快饱了的时候宁馥才想起年会的事儿,本来也没打算他会去,就隻顺口提了一句,没想到时慈还挺感兴趣的:“可以啊,什么时候,这种我肯定有时间,就是推了家里的事儿也得去啊。”
见宁馥露出意外的表情,时慈解释说:“像宋氏这种体量公司的年会,一般都是不会隻邀请内部员工参与,还有很多行业大牛和投资人,我之前不是一直想做无线充电器吗,万一在那拉到投资了呢!”
时慈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跃跃欲试,宁馥却突然生出些小小的不快:“哦,所以陪我没时间,去拉投资有时间是吧。”
看时慈立刻打哈哈般地笑起来,宁馥拿他没了办法,只能在心里骂上一句臭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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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会当天,一群女孩们皆是盛装出席,开场前光是互相搂着拍照就玩儿了近半小时。
宋氏给的那一批入场券里,座位号都是连着的,宁馥和时慈坐在最旁边,拍完照回来就看时慈已经和旁边一个女人聊得热火朝天,就连宁馥坐回座位上都没注意到。
宁馥看了一眼,就看那女人气质高贵,长相美艳,一袭宝蓝色长裙,和时慈身上的宝蓝色西装凑在一起,就连宁馥看着都觉得相当登对。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好像万年不变的白裙子,陷入了沉思。
但两个人确实没聊什么过分的内容,时慈一直在描述他的设计理念,女人只是倾听,偶尔点点头表示兴趣。
宁馥本来还想跟时慈说两句话,但又不好打断他,只能百无聊赖地坐在旁边等着。
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灯光暗下,宋氏年会开始了。
宋持风作为目前宋氏的核心,在一片掌声中上台讲话。
宋氏年会的舞台比起她们学校礼堂的舞台就显得现代得多,极度简约,设计宽阔而平直,背后整面墙都是由oled大屏组成,把刚才那段年会开场动画呈现得淋漓霸气。
男人今天身着一身儒雅的烟灰条纹戗驳领西服,走上台时依旧是两手空空,从容不迫。
他先是感谢了员工们一年的付出,再感谢全场人的到来,然后才开始侃侃而谈,措辞严谨,语速平稳,却又并不让人感觉无趣,就连宁馥也不知不觉被他发言的内容吸引。
只是当她抬眸认真看过去的时候,台上男人的目光却好像在空中与她不期而遇地短暂碰撞了一下。
宁馥微微一僵。
但不等她将刚才那一瞬间的对视归于巧合一类,宋持风的目光很快再一次落下。
那目光坦荡又自然,带着沉甸甸的温热,一次一次地,越过人群的距离,准确无误地落在她的身上。
每次视线停留的时间都很短,短到全场只有宁馥一个人察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温热的指腹,一遍又一遍地摩擦过同一块皮肤的位置,温度在迭加,越来越烫。
时间好像又回到了那天的港式茶餐厅,她就坐在宋持风的身旁,表面看着是绝对的正经八百,桌下的暧昧却早已疯长开来。
只是这一次他更光明正大,旁若无人地将目光一次一次赤裸又直白地投向她。
当着所有公司员工的面,当着媒体的面,当着她的同学同事的面,也当着时慈的面。
宁馥感觉自己藏在礼服裙下的腿都开始微微发热,侧头看了一眼时慈,却看他依旧旁若无人地在向那位女士表达自己的想法,只是因为宋持风在台上讲话,而稍微压低了一些声音。
她坐在位置上,被宋持风看得浑身发麻,脊背虽然挺得笔直,但却早已是外强中干。
宁馥不由得回想起那天三个人吃完夜宵回到家之后,她身上燥得好像壁炉中燃烧的木柴,难得主动和时慈求了欢。
两人当时抱着回到卧室,眼看一触即发的时候,她脱了个外套的功夫,时慈却因为喝了酒躺在床上睡着了。
以前这种时候也不是没有过,但那天宁馥的情绪却格外地焦躁,看着时慈安详的睡脸甚至有些恼火。
现在她再回想起那天的火气,觉得那恐怕不是恼火。
而是欲火。
她被宋持风在桌下摸得欲火焚身,那天脱下来的那条内裤几乎完全湿透,和上次同他接吻后完全是一个德行。
宁馥浑身僵硬地坐着,木讷地看着舞台上光影闪烁,她们教出来的学生在这场年会上交出了一张漂亮的答卷,旁边的林诗筠和马慧欣激动得把手都快拍红了,她的情绪却仿佛被冻住。
她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她以为只要宋持风没办法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