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
光线太刺眼了,晃得人眼睛疼。杜言艰难地举起胳膊挡住眼睛。无声地啜泣着。
又是这样,还是吊着一条命。死也死不痛快。
“杜言啊。”张星弘皱眉,“我认识啊?怎么了?”
“没什么。”许应加心中总有种莫名的不安,回了家依旧是放心不下,打了电话问张星弘:“他跟程私诺什么关系?”
“程私诺是他金主,圈子里人尽皆知的事儿了。这两年你不在国内,不知道也正常。”张星弘靠着栏杆,啧啧道:“这位可是老牌了。跟着程私诺时间最久的一个,刚上大学没俩月呢,就成了包养户了。我估计程私诺睡都睡出感情来了。”
“今天zr宴上他还带的杜言呢……操,你是不是碰见他了?”张星弘这一拍脑瓜子想起来了,“怪不得你一回来就追着我问程私诺杜言呢……哥你老实交代,想干嘛?”
许应加含糊其辞:“看着眼熟。”
“是该看着熟。”张星弘点头,“没记错你俩一样大。同一年的。哥你今年23吧。他也是,好像那个最近,刚过的生日。不是说人类对和自己同龄的人都会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吗。”张星弘扯得头头是道。
许应加被逗笑了:“别瞎说,没有这种吸引力。”
张星弘也笑了:“哈哈哈哈,哥你要真看上了,还是趁早转移注意力吧,程私诺护食护得最紧了。总感觉那人多少带点疯批。”
许应加笑容淡了些:“……他们俩怎么认识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张星弘偏头想了想,“不过杜言还真不是自愿的。听我们一个圈里导演说,杜言刚上大学就不知道怎么,一个新手小白啥也不知道就签了经纪公司当艺人。那个经纪公司打着名头说能让他出国发展。他可能是想红吧。条约都没看,直接签字了。杜言条件也好,生的好看,那公司生掰硬套给他凑了个男团,打包说发展好了,就能把他们送国外去。”
“可是那个团里的没一个勤快人,私生活混乱,通常是杜言一带四,好不容易翻腾出一点水花儿,团里爆个黑料又被一巴掌打在沙滩上了。”张星弘语气惋惜,“杜言也是可怜人。他家庭条件不太好,父母据说也相当不讲理。把他和他弟弟扔出家门了。相当于他一个人打拚,还得带个弟。我估计遇到程私诺也是段孽缘。”
张星弘叹气。
“我猜测啊。他们那会团里刚好有个人犯事儿。再搞下去这团就分崩离析了。再加上他那会可能经济条件也不宽松。遇见程私诺,半强迫半自愿的。就上床了呗。”
许应加没吭声。
半晌后,许应加的嗓音里掺上暗哑:“……他,自愿的?”
“第一次可能没那么愿意。后来就不知道了。生活所迫吗。”张星弘情绪也不高了,“他也可怜。”
没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杜言的第一次,是被队友送上去的。
团内老二犯了事儿,有人跟他说。把杜言送他们老板床上睡一晚。他们老板就会把这事儿压下去。
饮料里下了药。等杜言再起床的时候,身边就已经多了个男人了。
那男人生得极魅人,轻拨着他短发,诱哄道:“言言,跟着我吧。不是喜欢许应加吗。”
杜言瞳孔轻颤。
“喜欢他干嘛呢。人家已经有相好的了。”程私诺温柔地吻着他发间:“你说你,喜欢人家。也不让人家见见面。你难不成还指望着人家也喜欢你吗。”
地上一张彩打照片飘落。是德国机场,一个笑得温柔大方的男孩正在与另一个男孩相拥。那男孩长着一张淡薄的脸,那时唇角却轻弯。犹如清莲淡漪,冷雪初融。
程私诺趁着人失神时侵犯:“喜欢人不值得了。我条件也不错。看看我行不行?”
首先段辉熠跟许应加完全没有关系,从来没有关系。
其次程私诺是本书最大坏蛋,还望大家不要忘记(抽泣)
不出意外的,杜言又发烧了。
而且这一次烧得格外重。
眼皮昏沉,床上旁人不在。杜言隻好艰难地翻身,拖沓着身子愣生生挪去浴室。
好容易放上水,杜言犹如濒死搁浅的鱼,一下子疼倒在地板上,大口地喘着气。
床头柜上的手机不断嗡鸣,可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回去一趟了。
他喘气看了两秒,还是爬回去了。
找他的人不会有几个,不是程私诺就是杜滇。这两个人,一个的电话都不能不接。杜言就是疼死也习惯了。不差这一下两下的。
再爬到床边上,手机仍然震动,震个没完。杜言使足了劲去够。无名指一碰,手机"咚"一声闷声砸到地板上,杜言这才让手从柜角慢慢地滑下来。即使如此,手臂也依旧是酸痛难耐,疼得杜言瞬间冒了满额的冷汗。
手机来电却是一串从未备注过的陌生号码。
杜言满心疑惑,还是接了。
电话那端似是愣了一下。杜言奇怪地问:“……您好?”
电话又是一怔:“早上好……请问是杜先生吗?”
杜言心下了然,果然是推销的。于是懈下心来:“不好意思,不需要。”
“不是,我不是推销的。”那人失笑,“许应加,我们昨天刚见过面的。”
这下子轮到杜言愣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