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
“你当我不知道。”程落阳摇头,“戴依佩现在不想见我。”
“哪不想见了?”张星弘急眼,“姐,你别老这么麻痹自己。依佩姐对你的成见根本没你想的那么大。”
“你没见今天依佩一直躲我吗。”程落阳说。
“别扭总要别扭的啊。”张星弘说,“但是别扭又不代表她一定讨厌你。如果她真的不想见你,你今天无论如何也不会跟依佩姐相处这么久的。”
程落阳一时语塞。
“依佩姐可能是有点恨你。但她也能爱你啊。”张星弘认真地说,“爱和恨是能够同时存在的。”
“而且啊,姐你从你的思维里跳出来看。你现在看依佩姐这个别扭劲儿。像不像你刚认识她那会儿。”
程落阳:“”
“依佩姐没变,三年过去了还是那个特别幼稚的小孩。”
“小孩儿犯别扭,就是这种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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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的气氛安静得连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司机许是提前被程落阳打点过,戴依佩上了车后,一句话也没问,一句话也没说。
戴依佩乐得安静,但又莫名有些沉重……因为程落阳变了。真的变了。变得不认识了,陌生至极。
两年没见。怎么会变得这么……
戴依佩不知道心臟的肌肉又在哪里发威作痛了。她低下头,手指紧紧地扯着头皮。扯到大脑逐渐清明,才倏地放松。
夜很深了,繁华的市中心依旧灯火阑珊,可半点人声没有。只有簇拥着的暖黄色的光束洒在黑色地面上,雍容而静谧。
戴依佩看着窗外的景色,一声未吭。
市中心的商业区就是程落阳的地盘,她当真是有商业才能的。程氏集团原本就傲视群雄,程落阳登上高位后更是如蟒蛇一般开疆扩土,荤素不忌。
从前在娱乐版见她,如今在商业版见她。虽然版面换了,可无一例外的全是头条。
坚硬,强势,雷厉风行。诸如此类的词,都是用来形容商业版上的程落阳的。
张扬,热烈,头皮发麻。诸如此类的词,都是用来形容娱乐版上的程落阳的。
戴依佩被采访时,其实也曾经被问到过,你对程落阳的印象是什么呢。
那段时间,还是两个人刚拍完戏,所谓的营业期。
戴依佩对着黑得发晕的空洞如深渊的镜头说,也就、也就那样吧。没什么特别的印象。
她脑子里的词一个都说不出口。
黏腻,慵懒,甚至有些乖张。她的笑容很甜,像是很多如玻璃般的硬糖被锤子砸碎了,然后纷纷揉进那个嘴角里。
她看她的眼神并不清明。戴依佩读得出来。程落阳给她一个拥抱,手指却要扣着她的肩膀。程落阳扯着长音喂她一口饭,金属质地的杓子却要压着她的舌头,占领她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程落阳最爱撒娇,疲懒的,狡黠的。像是一隻金毛乖顺地舔舐着怀里的猫,犬牙却在怀中温热的脖颈上,很慢地磨蹭着它脆弱的喉管。
猫的指尖亮出来锋利的指甲了,但它只是蹭过金毛的皮肉。划出一道白痕,更像是引诱。放纵着金毛的所作所为。
就像两个人在床上,戴依佩总喜欢哭。但一定要抱着那个人,每一寸肌肤都要贴紧,要把每一分温度都揉进去。
程落阳让她抓着她的小臂,逼着她睁开眼。两隻手抓紧了,有些瘦的一截。动起来的时候会抓不住,太快了。程落阳总是像疯了一样的侵略,也许真的像狗一样吧。她们压在床上,力度要实实在在的让床垫凹陷下去。
想到这里,戴依佩有些不自然地把视线从窗户外收回来。
她忍不住打了打自己的两个脸颊。她也从来也没和除程落阳以外的人做过这些事情啊。除了偶尔几次做过梦。她基本是毫无需求。今天只是见程落阳几个小时,怎么就饥/渴成这样了。
“咳,师傅。”戴依佩想转移一下注意力,“能放个电台听吗。”
“可以。”司机终于说了他今晚的第一句话。
深夜的电台大多舒缓,温柔的女声孜孜不倦地说着一些话。男主持人偶尔打趣一两句,车里很快就变得热热闹闹的了。
司机打开电台后就没再说话,戴依佩靠在靠背上发呆。
之前程落阳也录过电台那天她临走还摸摸自己的脑袋说下/流话,压到她耳旁说今晚没法陪她了,可以偷偷地听电台想她。她会装作不知道的。
结果是被自己羞愤地轰出家门了,不过临走时程落阳在硝烟中给她在额头上印了一个吻很烫。
戴依佩猛然惊醒,搓了搓自己的耳朵。怎么又想到这种东西了,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到了。”司机又说了第二句话。
“啊,好。辛苦了。”戴依佩下了车。
这个家是她工作后公司租的。之前戴渡那个房子虽然好是好,缺点就是治安不怎么样。莫名其妙的人轻松就能浑水摸鱼地进去。
这个房子也不算大,三居室。一个人住显得还有点空旷,所以一间被戴依佩改成书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