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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人

 

“呜呜,你这个坏蛋、变态、禽兽……”

李允宁破口大骂,习惯伸出右腿去踹他,一动,脚腕疼得像断裂,眼泪簌簌落下。

云奕忙拔出,察看她脚腕,轻轻地揉了会儿,“你再叫,众人都知道你有张嘴吃精喝尿了……”

李允宁掩脸闭嘴,从指缝里瞥见他小心给她揉脚的样子,又想起刚刚他冷漠无情拿她当恭桶的行为,小声啜泣:“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玩物需要主子亲力亲为地伺候吗?

云奕放下她脚,不顾两人身上的脏污,俯身抱住她,“宝宝……”揉她胀如怀胎三月妇人的肚子,帮忙排出液体,顺便戳了戳小巧肚脐,“这是给你逃跑的惩罚。”

“哼。”打个巴掌,给个甜枣,谁想要。

李允宁扭过脸,不理他,好在他摸得舒服,胞宫里的水液慢慢淌出,身子空旷,瞌睡的虫子也跑过来。

思及上车前他的承诺,小声道:“你说我给了你,你就放过郑译……”

“我说到做到。”云奕瞧她困得眼睛睁不开,哄孩子似的拍拍她后背,“睡吧……”

她这辈子没脸见郑译了,在他心里,她从一个天真单纯的公主变成放荡无耻的女人……李允宁羞愧地想着,昏昏沉沉进入梦乡。

云奕见李允宁睡着,穿上衣衫下了马车,叫云二将他引到看押郑译的地方。

刚刚欢好时,吓唬小公主归吓唬,云二是他心腹,不允情敌听主子墙角的眼力见还是有的。

郑译被迫跪在一个土坡下,见他过来,像隻被擒住的家狗,红着眼睛、咬着牙齿,敢怒不敢言。

云奕慵懒地掸掸衣袖,面上毫无忌惮地流露出餍足之色,与他对视。

瞧郑译气得如充胀的皮球快要爆开,才正色冷声道:“我这次是看在允宁的面上,饶你一命,再有下次,你绝对没命活着回到京城!”

郑译听闻云奕暴戾成性、杀伐果断,他本想责骂这个禽兽对李允宁做下的不堪,但想是自己放弃小公主在先,使得她落到这步境地。

他侧开脸,不愿看他眉宇间掠夺后的得意,不愿闻他身上男欢女爱后的淫靡香气,咬得牙根快断掉,反驳:“我要杀要剐随你,你能不能放过她?”

云奕挑了挑眉,像听到什么笑话。

郑译挺直腰板,大声道:“她不喜欢你,不想和你在一起,你为什么非要强留她?”

“不喜欢我,不想和我在一起?”云奕复述,不屑一顾地笑道,“你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我,不想和我在一起?”

嘴巴会骗人,身体和感觉不会……他逗弄她,她会脸红心跳,他故意说娶别人,她眼神和语气都像吃醋……只是她不愿意承认,更不想去接纳他。

“我这个人,只相信人定胜天!”他抬起下颌,倨傲一笑,“我见她第一面,就知道她是适合我的。”

他说这话,神情傲气,眼神却盯着清冷的月亮,格外温柔,郑译不禁怀疑,云奕是不是早认识李允宁。

看那如山沉稳的背影逐渐远去,他心中默默祈祷,但愿小公主跟着他,能有一个善终。

等李允宁醒来,眼前一片昏黄,借着帐外的烛光,才看清,原来又回到云府新宅的寝房。

小圆听到动静,掀开帐子,给她递上一杯温水,“小夫人醒了,饿了没,厨房温着鲈鱼粥,我先伺候您起床……”

李允宁喝了杯水,抚摸额头,“什么时候了?”看窗外天色阴暗。

“傍晚,您睡一天了。”小圆给她穿衣鞋。

实在太累,一晚上欢爱不停,遭遇惊心动魄。李允宁起来用碗粥,听小圆说,云嫣似乎犯什么事,被抓起来了。

她心里咯噔一声,云奕心眼多如筛子,肯定发现云嫣和郑译的远亲关系,要处罚云嫣帮着郑译,助她逃跑。

等云奕晚上回来,她佯装不经意问起:“我偷跑,你不再追究我和郑译,那其他人呢?”

云奕喝着厨房剩下的鱼粥,闻言,手中瓷杓一顿,直直地看向她,“你想说什么?”

李允宁坐他对面,抬头迎上他锐利的视线,坦言:“云嫣她是不得已,请你高抬贵手……”

“我清理自家门户,这你也要管?”云奕“啪嗒”将杓子丢进碗里,粥汤溅得案几星星点点。

李允宁不知道他无故怎么发这么大的火,郑译都能放过,何必为难亲生庶妹。

她伏低做小,拿帕子轻轻擦拭案上的粥渍,“我一个外人,哪敢管你的家事?”

“只是不想因为我,再牵扯到旁人,你有什么不满,尽管找我麻烦……”

反正跑也跑不掉了。

她眼眶发热,想要落泪,他脾气跟六月的天气时好时坏,难伺候得很。

身下肿胀,脚腕也疼,她倒想看看,他还有什么法子折腾。

云奕拽过她手中的帕子,扔到地上,“不用你做这些。”

提到云嫣,语气温和了些,“云家供她锦衣玉食,教她诗书礼仪,她倒好,帮着外人,拐走自家嫂子,我做兄长的,没把她赶出家门就算仁慈。”

李允宁听到“嫂子”二字,心臟怦怦一跳,想说她算云嫣哪门嫂子,前面可不得加个“小”字。

如果他为这事生气,她得替云嫣辩解:“幽州云家没有主母,姑娘们长大了,婚事没人操持……她也是为了一桩好婚事……”

云奕怪异地觑她一眼,李允宁也感觉自己小小年纪,说话有点老气横秋,小声嘀咕:“你早点娶妻不就行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他们都有苦衷,就我是十恶不赦、谋人性命的坏人。”云奕不阴不阳吐出一句。

李允宁奇怪地看着他,不懂他又发什么疯。

这话她接不是,不接也不是,哪句没说对,两人怕又吵架,她故作困觉打个哈欠,“我累了,去睡觉了……”

拖着受伤的右脚,一瘸一拐,向里间走。

“李允宁,”云奕连名带姓唤她,“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这还用说!李允宁大大翻个白眼,第一次见面,占她清白,然后囚她为婢,刀子似的话语不知说过多少,屡次强迫她欢好,为了哄骗她来幽州,甚至不惜对小侄子下手……

他抓了云嫣,想必已经审问出她托郑译调查天花一事。

她没有回头,叹了口气:“你做了什么坏事,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何必要别人赤裸裸地揭露出来。

“你也觉得,我真的给你侄子染了天花?”云奕直接了当地问。

“难道不是吗?”李允宁回头,定定地道,“别告诉我,你和这件事没有一点关系!”

云奕沉默半晌,说:“有。”

李允宁讥诮地笑了一下,转身想走,不愿再和他多说一个字。

他没承认之前,她心中曾存过一丝侥幸,他恶名在外,许是逍遥侯府的下人污蔑他,或者郑译为让她死心,顺势而为编造谎言。

此刻他大大方方的坦承,像一把千斤重的锤子,一记捶破了她天真的幻想,更凿碎了她对他这个人还心存良善的希望。

坏人就是坏人,无论多么温柔体贴,心都污黑烂透的!

“宁宁,”云奕起来,急步从她身后抱住,紧紧地,低声道,“不是天花,是水花……”

——

水花:水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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