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
古冉恬点了点头,“应该如此。”
苏依依又笑了一下,“那回头再见,我先走了。”
古冉恬再点点头,“回头见。”
等岳水心收拾好东西出来时,苏依依已经走了,“苏姑娘呢?”
古冉恬道:“她有事先走了。”
岳水心哦了一声,“那她……”
古冉恬道:“她解释了一下,是有点误会。”她瞧了一眼谢霁,倒没细说什么。
岳水心眨了眨眼,却也难得会意,“这样啊,那咱们先走吧。”
她看向谢霁,谢霁仿佛才回过神来,“两位姑娘这边请。”他走在前头领路,一路走,一路不断有人同他打招呼,但显而易见,每个人都面带急色、脚步匆匆。
他与谢璧又不同,苏依依走后,不知怎地便忽然沉默许多,倒不寒暄,仿佛在想心事,脸上虽一直挂着笑容,眼底却没什么温度。
古冉恬便也不好跟他搭话,隻与岳水心沉默地跟着他。那地方倒也没有离得太远,约摸半刻钟便就到了,亦是个清幽的小院,进门便见有人正在石桌上捣药。
岳水心不由得微微一愣。
那人也是穿着一件灰色长袍,闻声抬起头来,见是谢霁就站起身来相迎,同时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扫,不免在岳水心身上多停留片刻,露出征询的神色。
“这位是药神谷的李默李大夫。”谢霁分别作介绍,又一指岳水心,“这便是认出万花五毒的那位小友。”
听他如此说,李默神情便微微一变,不敢置信地又扫量她一眼,“没想到冉大夫这样年轻。”他客客气气地拱手一礼,岳水心连忙还了一礼,口中称好,请师兄多多指教。
古冉恬也是一惊,药神谷!天下医绝半数出自药神谷,那可是医家的泰山北斗。虽说近年来广开门路不拘一格,那顶尖的名医圣手出来得少了,略现式微之相,隐隐低了小竹林一头,但医者本当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他们如此作派,才叫她更生敬佩。
其实先前她也猜过岳水心会不会就是药神谷弟子,只是如今看来,却不会是了。
李默满脸写着后生可畏,“冒昧问一句,冉大夫师承何处?”
岳水心支吾了几声,求助地瞧向古冉恬。
古冉恬在心里叹息一声,道:“谈不上什么师承。”她把先前的瞎话照样编了一遍,李默也不知是信与不信,但隻微微点头,显然听得认真。
岳水心心中倒很是过意不去,隻低着头,“不然咱们还是先去看看病人罢?”
李默忙道:“是了是了,病人紧要,这边请。”
岳水心跟上他的脚步,一进门便闻见浓重的药味,那人直直地躺在床上,半盖着被子,面色苍白双眼紧闭,头上、手上、臂上、胸前各扎了几枚银针。
李默在旁道:“我行医十几年,从未见过这样的病状,人分明一切正常,却偏偏醒不过来。我也在书上瞧过那活死人的模样,倒有些对得上,可偏他也无外伤也无宿疾,便又不符合了。隻好考虑是毒,但我着实见识浅薄,实是没见过这么样奇怪的毒,好像也不为着致人于死地。”
他声音中有实实在在的困惑,“冉大夫,您瞧瞧,这可能是什么症状?”
岳水心腼腆地摇摇头,“您都没见过,我大概也不晓得……我只会看一些寻常的病。”
李默显然不怎么信,瞧了她一眼,神情中带上了些隐隐的不满。
其实若非这几日接触下来,古冉恬也隻当她是谦虚,便低声同她道:“你先看看再说。”
岳水心点了点头,便上前翻开他眼皮看了看,又扒开嘴瞧过舌苔,坐定了号过脉,神情却有些似梦非梦似醒非醒。
古冉恬悄悄问她,“怎么样?”
岳水心不确定地道:“这个好像是七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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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七日梦?”休说古冉恬从未听过,连李默也满目茫然,几人都看住了岳水心,“那是什么?”
岳水心仍是一副不太确定的模样,语气也有些迟疑,“我不记得是不是叫这个名字了,也可能是叫七日醉,是一种比较特别的毒药,我觉得他这个样子还挺像的。”
“果然是种奇毒么?”李默神情有些复杂,“能否麻烦岳大夫说得再仔细些?譬如症状、色味、毒效……”
“您客气了。”岳水心待他倒很客气,解释得也很是认真,“这个毒还真挺特别的,不然我也记不住,但我觉得其实它也不算毒药。无色味甜,一般是做成丸状,人服下后,会昏睡七日,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就像他现在一样。”
她其实对毒药不感兴趣,从来很纳罕为何人要特地钻研出来害人,只是那一回药子师叔跟他们讲起世间奇毒,说是五花八门,药性奇特,其中便也有这么一味,几乎于人无害,她也觉得特别,所以到今日竟还能想得起来。
李默看了床上那人一眼,回想了片刻,喃喃道:“的确像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