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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大煦的皇帝为了美人,用国土交换。其底下的官员,为了自身权益,也用国土交换。
这样说来,还是平州刺史更贪婪。大煦皇帝隻想要美人,平州刺史却是要高官厚禄。
美人会迟暮,高官厚禄却可封妻荫子,泽被后世。
不过大煦皇帝要美人也无可厚非,他已经是皇帝了,整个天下都是他的,想要什么不能到手。
俞旼珏想明白了这些,同时还想明白了另外一件事。
他将头靠在景赪肩上,凑近对方耳边低声道:“是不是辽戎和犬夷以为这事十拿九稳,因此开始了内争。”
景赪垂着眼眸看着俞旼珏的额角和鼻尖,“嗯”了声。
“所以你们就借这个机会来实施这件事。”俞旼珏有点小得意道,“我现在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以前你们都按兵不动,现在却忽然动了,原来是时机刚刚好。”
大煦皇帝要用国土换美人,导致朝堂和州郡出现动荡,人心也随之产生变化。
辽戎和犬夷以为稳操胜券,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瓜分大煦的国土。
谁也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景赪他们隐忍至今,等到对手和敌人亲自送上人头,他们才选择动手!
可真能忍的!佩服!
景赪勾了勾唇角,没有说话。
“莫介不信平州刺史要出卖平州?”俞旼珏靠在景赪身边,下巴颏儿搭在对方右肩上,说话的时候,光洁的额头时不时会碰到景赪的侧脸。
“他不信。”景赪稳稳地靠坐在床头,任由俞旼珏靠着他借力也纹丝不动。
“他不信……倒也不能说他人坏。”俞旼珏想了想,觉得这事真不怪人家都尉,“刺史这事肯定做得隐秘,再加上他和刺史是同僚,他不相信你……咱想个办法让他相信。”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有时连亲眼所见也不一定是真,莫介为人谨慎,想让他相信我们说的话,难。”景赪的声音很平和,并不为莫介这事伤神。
他是个沉稳冷静的人,莫介和他性子相似,说服对方就像要说服他自己一样,真的很难。
不过景赪这么久都等了,也不急于这一时。越是紧要关头,他越是不急。
但俞旼珏替他急。
“不就是让他亲耳听见亲眼看见嘛,这简单。”俞旼珏忽地坐直身体,双眼炯炯有神看着景赪,一拍胸口道,“阿九,我有办法,你去把我的大竹篓拿过来!”
本文架空,在古代,皇帝全带着众大臣去打猎。
爱护动物,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平州都尉莫介出身贫寒,但却是一位有真本事的武状元。
虽年过半百,大概因为是练武之人,但仍给人孔武有力而又精神抖擞的样子。
景赪带着俞旼珏等在酒肆的二楼,俞旼珏从窗边看了眼平民打扮的莫介身形,又从上楼梯的脚步声能听出莫介此人的下盘稳健。
据闻莫介还是孩童时,就已跟着邻村会武的猎户进山打猎,后来跟对方习得了一身过硬的本领,去考武场比试,一举成名并获得了武状元。
“阿九,你能打赢他吗?”俞旼珏趁着人还没进来吃饭的单间,凑近景赪耳边低声询问。
景赪无声笑了笑,压低声音道:“尚能一战。”
景赪是大将军,莫介是都尉,俩人皆手握兵权。
但景赪是在战场上厮杀活下来的大将军,他手中摘了不计其数的敌人头颅,每次鏖战都是拿命在拚。
莫介敬重景赪为大煦立下的汗马功劳,也是因为景赪获得无数的赫赫之功,他这才愿意三番两次与对方见面。
钱来在门外给莫都尉引路,随后合上门,和莫都尉的亲随一起守在门外。
钱厚一直守在房内的窗边,时不时还会小心拉开一条窗缝,从缝隙中向外仔细察看。
景赪见人进来,先站了起来,俞旼珏见他起身,自己也跟着从凳上站起来。
“大将军,莫某来迟,让大将军久等了。”
“莫大人客气,请坐。”
景赪一抬手,示意莫介入座,刚想引见俞旼珏,对方却朗声道:“想来这位就是俞公子吧,久仰大名啊俞公子。”
久仰?瞧这话说的,我一默默无闻穿越而来的黑户……当官的就是会说话。
俞旼珏在心里一哂,脸上却不见异样,隻笑着道:“莫大人说笑了,我乃一介草民……”
他话还没说完,莫都尉却是一摆手。
“俞公子不用自谦,宋刺史同我写的信中曾提起俞公子,莫某今日见了俞公子心生欢喜,还请俞公子在我平州多住几日,也看看我平州是否有那庆州独有的物产。”
怪不得说久仰,原来是有人在你面前揭了我老底。
就是不知宋合德是全说了,还是藏一半说一半。
俞旼珏不露痕迹地看了一眼景赪,笑着点头道:“既然莫大人相邀,我也就陪着大将军多住几日。”
我不是自己一人,我和大将军是一起的,你想留我,还得看大将军同不同意。
莫大人听了俞旼珏这话,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于是转头去看景赪。
景赪这时正拉着俞旼珏坐回凳上,莫大人见这俩人如此轻松的神情,也跟着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