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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好好的一双手,现在全是被泡得泛白的细小伤口和土渍,处理不当容易被感染。
她半跪在地上,捧着手用酒精棉擦拭,随口安慰:“清理完给你换。”
可温舒窈垂眸,愧疚道:“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孟鹤眠低头,自己的浅咖色短袖上有两道黑乎乎的爪印,还有一团被晕湿的泥点。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她有些哭笑不得,贴上最后一片创口贴。
温舒窈舔了舔干涩的唇,按住孟鹤眠的手:“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
孟鹤眠皱眉:“真的可以?”
“嗯!”小兔斩钉截铁地点头,看上去是恢復了不少。
她抱着毛巾慢慢站起来,晃悠着往楼上走:“谢谢……”
眼见某人身子一歪就要摔倒,孟鹤眠伸手扶了一把。
她二话不说直接躬身,轻轻一颠就把人抱了起来,还抱得稳稳当当。
温舒窈下意识地勾住孟鹤眠的脖颈,眼睛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血液好像重新开始流动,流过失温的四肢百骸。原本失去的知觉骤然恢復,敏感得可以感受到另一个人的体温。
特别暖和,光是贴在一起就很舒服。
心臟的存在感更为明显。
像是在庆祝这劫后余生,扑通扑通,每一次跳动都格外用力,让温舒窈想忽略都难。
她感官有些许错乱。听雷声感觉好像在放烟花,这么短短几步路却觉得走了一年。
最重要的是,她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办。
怎么办,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孟鹤眠会要吗?
作者有话说:
赶上了——
松口气,坐下来喝茶jpg
孟鹤眠坚持把人抱到浴室门口放下来。
不是温舒窈重, 是自己这小身板实在脆弱,做起力气活来远没有面上那样轻松。
她见温舒窈站稳了,正眼巴巴地瞅自己, 好像自己不说她就不动了。
一时觉得好笑,便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收拾完早点休息, 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说。”
语气是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轻柔。
温舒窈耳朵尖又红又烫,低头摩挲自己手指上缠着的创口贴。
“好吧”
她乖乖进浴室, 关门换衣服, 在浴缸里放满水。
然后把自己沉进去。
咕咚咕咚, 水面上冒出好几个泡泡。浴室热气氤氲,沐浴露的香气宜人,催人入眠。
泡澡和淋雨虽然都会弄湿,但完全是两码事。
头顶的灯光明晃晃, 水流从指尖滑过, 温舒窈这才有了劫后余生的松弛感。
她半张脸沉在水下, 忽又蹙眉:“糟糕”
孟鹤眠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否则不会对她的突然出现如此淡定。
孟鹤眠是怎么想的呢?她会不会是想改天开诚布公地谈一谈,然后委婉地让自己走?
或者维持现状, 两人继续做普通朋友。
可她不想离开孟鹤眠。
“咕——”
随着一声呜咽,水面上又冒出几个泡泡。温舒窈兔脑过载,恍恍惚惚地洗完、穿衣, 趿拉着拖鞋回房。
还没到门前, 她就发现了地板上的托盘。
托盘里有一碗酱油面,金黄的面条上铺着鲜亮的小白菜,还冒着腾腾热气,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艺。
孟鹤眠做点心还行, 做饭还停留在小朋友水平, 只会饺子和面条。
碗底还压着张字条:“吃饱再睡,记得吹头髮。”
温舒窈还没吃到嘴里,就觉得胃里熨帖、心里暖和。往孟鹤眠的房间看,能从门缝里瞥见一线光。
她确实饿得厉害,小心翼翼地端着托盘进屋,往桌子上一放、迫不及待地开吃。
筷子一探到底,把面条伴匀的同时还带出一个金黄的煎鸡蛋。
在面汤里泡了许久,煎蛋已经饱蘸汤汁,入口柔软、一咬就是满满的葱香和酱香。
这是碗普通的面,连浇头都没有,可温舒窈吃得无比满足。
她特别好养,哪怕天天吃孟鹤眠做的面条,都不会觉得腻。
孟鹤眠以己度人,自己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最有安全感,就觉得胆小的兔子也是这样。
却没想温舒窈吃饱喝足,抱着偷来的衣服,已经在床上滚了三圈。
她把脸埋衣服里嗅了嗅,却只能闻到孟鹤眠的气味,而没有孟鹤眠的体温。
这种差别哪怕再滚几圈也无济于事,反而燥得自己晕乎乎,从脖子根红到了耳朵尖。
“我好变/态。”
温舒窈羞耻地自我吐槽,下一秒就变成小兔,整隻趴在了衣服上。
后天似乎就是孟鹤眠的生日,无论如何,她都要送孟鹤眠一个惊喜的礼物!
想到自己的计划,温舒窈兴奋得半宿没睡。第二天一大早就爬起来直奔公园。
重新回到这个地方,她仍旧心有余悸。
路上的泥浆还未被洗净,到处都是被风雨折断的断枝残叶,可见昨晚遭了好大的一场雷雨。
于弱小的妖怪来说,修得人身已是至幸,少有奢望能过雷劫的。
可温舒窈不仅过了还没缺胳膊少腿,哪怕把自己送给孟鹤眠都不足以报此大恩。
她循着记忆找到埋荷包的地方,左看右看无人,才拿出小铲子铲掉上面的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