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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越了解她,此刻便安静地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也许是半个时辰,也许是一个时辰,亦或许是两个时辰,姚昕终于大叫一声,幡然醒悟!
“司越,我知道了!”
“我串联起来了!”
“致司郎分明有水月国王做后台,此刻却是势力最弱的一方,确实是因为水月国王放弃了他,但不是真的放弃了。”
“既然我们能查到郝司郎同外党勾结,水月国的这些人怎么可能不知晓。”
“也许他们已经密谋了一场更大的计划在等着郝司郎。而这场计划的关键就是邸司郎和致司郎。”
“我猜测,下一步就是致司郎入狱!”
“如果致司郎没有入狱,那么真相也只有一个,那就是邸司郎背叛了水月国!”
司越一言不发,因为他没听懂。
今日的姚昕心情颇好,她解释到——
假设水月国王和邸司郎早就知晓郝司郎勾结外党的事情,那么此时此刻的情形来看,就是邸司郎带着目的假意投靠郝司郎。
养私军,是为了取得郝司郎的钱财。
郝司郎不可能不知道邸司郎养私军的,他默不作声,也许只是静候夺取私军兵权的那一日。
不炼军,也许真的只是因为忠君,再加上只是演戏。
所以说,养私军是用来迷惑郝司郎和所有人的。
此时他们只是布了一个局,让郝司郎信任邸司郎的局。
但郝司郎生性多疑,除非有人死了,不然他绝不会相信什么。
也就是说——致司郎在这个计划里注定是牺牲品!
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的结局已经被安排好了。
多半是知道的,毕竟他是国王胞弟,又是静水流深的致司郎。
“司越,五日后,大仇得报,你还会留下来吗?”
司越一惊,诧异地看着姚昕:“大人这是问的什么问题,司越自是要一辈子跟随在大人身边的。”
姚昕却摇了摇头:“你曾说你被挖出来是完成未完成的任务,也就是杀了库勒。五日后库勒一死,你还有什么理由留下。”
“可司越的任务就是保护大人安危啊!”司越不解,随即想到一种可能,迟疑地问出了口:“大人这是……不想要司越留下吗?”
姚昕不语。
却见司越惨淡一笑,道:“若是大人想要司越走,大人尽可说,司越听大人的便是。”
“只是司越走后,一定还有下一个司越,第二个第三个司越。”
姚昕看着司越,不语。
这算不算兰姨对她的禁锢?
水月与库勒
两日后,距离水月国八月十五的祭祀还有三日——
距离库勒之时还有三日——
距离赫连林青、兰姨、司越大仇得报之时,还有三日——
却是在这一天,蒋琮送来了一个信筒。
是赫连林青的传信——
姚昕:??!!
恰逢此时司越走来,他看到姚昕周身沉寂地坐在书桌前,本着好奇去看了眼信上的内容,却一瞬间如置深渊!
上道:水月国大王子水月泽即是水月国师库勒!
司越沉默了。
其实这个消息早在十日前他便知道了。
这十日以来,他不停地拦截各种来自周国的传信,没想到却还是迟了一步,这一刻他恨死了赫连林青。
“大人,您……这个消息也许并不精准,水月泽在八年前还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孩童,怎么可能是水月国的国师。”
姚昕喃喃道:“是啊。怎么可能啊。”
就在司越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见姚昕脸色骤变,拍案叫桌:“怎么可能啊!她怎么不可能!”
她是神!
是可以随意变成任何人的神!
活了上千年,依旧貌美无双的神!
怎么不可能?
她姚昕一个凡人都可以为了周国而远赴千里之外,她一个水月国唯一的神,怎么不可能为了护着水月国而杀害周国的人?!
怎么不可能?
“不是说水月国的每一位国师都叫库勒吗?”姚昕嘴角的笑容很是诡异,“无论他们在此之前作何名姓,被选为国师传人后都会改名叫库勒,并且戴上面具,深居简出,从不露面。”
姚昕忽地转而看向司越:“你知道为什么吗?”
司越知道。
见司越不语,姚昕突然笑出了声:“因为从始至终的国师都是一个人,千百年来从未变过,她需要隐藏这个长生不老的秘密罢了!”
姚昕气不打一处来,踉跄着后退,面对司越的搀扶也是一把推开,骂了句:“骗子!”
她被椅子绊倒,重新跌坐回椅子上,司越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唯独听进去了一句“去找她”。
“对,我要去找她,问清楚。”
“我要问清楚。”
这么说着,她当即红了眼眶,挣扎着从椅子上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官驿外跑。
她径直奔着水月湖去,一路上连最不敢骑的马也骑了。
司越跟在她身后想叫她停下来,但又觉得该任由她去。
只有现在把心伤透了,才能在三日后不出岔子。
在抵达水月湖边的时候,清凉的湖风将夏日的燥热驱散,同时也让姚昕冷静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