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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景郁点头:“选好歌后告诉我,我会根据你选的歌调整教学计划。”
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话了,鹿昭态度格外认知:“好,我会尽快的。”
盛景郁垂了下眸子,似是点头:“是要尽快,你已经耽误了一下午了。”
又似是不悦。
鹿昭噤声。
虽然盛景郁同意了晚饭的邀请,但鹿昭看不出来她还有没有在因为今天下午的事情生气。
比划的句子没有声音,失去了语气的辅助,一切都如这个人一样,淡淡的似烟一般缥缈。
走廊的光幽昧的落在她们两人中间,三两笔就勾勒出了盛景郁平静而冷淡的眉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那双天生泛浅的眸子,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平静让人看不出情绪。
她看起来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可她的确就活在这个世界。
所有的关系好像在一开始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小心翼翼,哪怕是自信骄傲如鹿昭的alpha也不例外。
她并不知道盛景郁过去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让她有现在这样一副游离于世界之外的样子。
只是她已经被很多人抛弃过了,并不想因为自己无意识的暴动,让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老师厌弃自己。
“对不起老师,我以后在易感期前一定会加强注意的。”
“我已经让宸宸买抑製剂了,今后在家里各个地方都放上,绝对杜绝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不耽误以后的任何课程。”
海水没有了往日的凛冽,在风中飘摇着。
盛景郁望着窗户不断被雨水衝刷着的玻璃,又一次感受到了来自这个小孩的复杂情绪。
前进的脚步慢了下来,盛景郁拿出了口袋里的手机,转头看向鹿昭。
“冇乜嘢。”
手机播放的机械女声没什么感情,却又带着一种关系好的人才会有的嗔怪。
她这一眼很长,灰银色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平静,却杂糅着些算不上负面情绪的无奈。
“没有人在责怪你。”
作者有话说:
鲸鱼:姐姐不懂爱,但姐姐疼你
(鲸鱼嫌弃的看着自己的台词,给了某鸽一尾巴)
连绵不绝的雨水敲落在玻璃窗上,像是人细密的心跳声。
盛景郁微微朝鹿昭看去,昂起的脸上落着走廊温黄的光,偏浅的瞳子镀着一层浅浅的金色,让她看上去不似平日那样疏远清冷。
鹿昭看着有些失神。
那接连的两句话落在她耳边,藏在她心里的不安被很好的宽慰到了。
这些年鹿昭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可没有一个人会在发生什么时对她说“没关系”、“不要紧”。
所有的事情鹿昭都要自己一个人承担,好事轮不到她,被放大误解的行为却要被咒骂苛责。
而那个看起来最与人疏远的人却在今天这件又是由她产生的事上告诉她,“没有人在责怪你”。
甚至还拿出手机来用她们刚刚聊天时说到的粤语嗔她胡思乱想。
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清冷孤傲,却跟素来以清高自称的司了了完全不同。
晚风在窗外肆无忌惮,直直落下的雨水被吹得与玻璃没有距离。
光横在鹿昭的视线中,幽昧而温和,突然让她觉得她与盛景郁遥远的关系好似有一寸的缩进。
虽然易感期失控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但好像也因此无意间改变了什么。
“在聊什么?看你们的影子在这里站好久了。”
鹿昭正这么想着,楼梯转角处探出了个小脑袋。
宸宸并不知道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她看着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笑道:“晚饭刚刚已经准备好了,我家里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你们了,这就回去了。”
说罢,宸宸便给鹿昭使了一个眼神。
有事是假,不打扰鹿昭跟盛景郁两人相处才是真。
只是不知怎么的,宸宸的眼神里还带着一丝说不上来的暧昧,鹿昭心头上隐隐的泛起了不怎么好的预感。
宸宸说离开就接着离开了,鹿昭转过转角,不远处的餐厅景象映入眼帘。
长桌上方的吊灯被特意调成了昏暗的感觉,幽幽的那么一轮同桌上点燃的蜡烛交相呼应。
那订好的菜被重新摆盘盛在了白瓷盘子里,面对面的两个用餐位置旁放着醒好的红酒,甚至还有缀着水珠的鲜花插在餐桌中央的花瓶里。
微微的房间里有风浮动,烛火摇摇跳跃,金光里是呼之欲出的暧昧。
鹿昭眉头跳跳,突然明白了宸宸干什么这么着急走,又干什么给自己使那样暧昧的眼神。
这哪里是用菜赔罪。
这怕是连带着把自己也送到盛景郁嘴里,以身赔罪吧!
鹿昭看着餐厅里夸张的布置,生怕盛景郁误会,硬撑着轻松的语气解释道:“你看这个宸宸,就只是让她简单弄一下,没想到弄的这么夸张。”
盛景郁略低了下眼眉,她看人向来很准,心里也清楚,抬手道:“她只是想替你向我赔罪。”
这样的明白倒是有些出乎鹿昭所料。
许是刚刚楼梯间的那两句话给了鹿昭勇气,她歪了下脑袋,半开玩笑的替宸宸问道:“那盛小姐有为此心情好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