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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盛景郁特意选择的布料,薄透散热,是最适合夏日里的料子,温度在上面无处遁藏。
可密闭的空间里没有风吹来,灼热落在布料上,抖抖渗透下去,全都扑在了盛景郁的腿上。
修剪圆润的指甲勾不起脆弱的丝袜,尼龙交织绷紧的框架像是纵横交错的弦,温度在移动,一下一下,又如拨弦一样,弹在上面。
细细密密的,是低伏着的神经被共鸣带起的抖动。
断断续续的记忆在盛景郁的脑袋中复苏,好像在不久前的哪一次,这人也曾如此这般降落在这个地方。
——那是她们这一切的开始,是她失控的发热期。
只是当初崩盘的大脑不似此刻清醒,似乎还拜席间喝的那点酒所赐,盛景郁的感官异常敏锐。
鹿昭的吻谄媚又强势,抵着的唇瓣包裹着牙齿,细细地将盛景郁那没有血色的苍白也折腾出了几分红印。
酒意呛人,盛景郁第一次被吻到有种想哭的感觉。
跳跃的灯光始终无法将车厢点亮,一闪而过中竟真的在眼睫上折出一道潮湿的水痕。
谁知道是真醉,还是借着酒意放肆。
鹿昭赶在盛景郁想要反抗的前一秒,很是适合可而止的停了下来。
光被抛进了车厢,唇上的口红花的明显。
琥珀不像琥珀,明亮的颜色上蒙着一层颓靡。
鹿昭依旧堂皇坐着,居高临下的看着盛景郁,笑意靡靡:“盛小姐喜欢吗?”
吐息还没有平复,盛景郁的后背靠进了座椅中,每一下呼吸都起伏的格外明显。
她灰银色的瞳子沉在黑暗,似乎与素日的平静无二,可光落进来的一瞬,却又将里面铺满的迷离照的一清二楚。
接吻结束后的空气弥漫着热意,盛景郁垂放在中控台上的手迟迟没有抬起打开空气置换系统。
海风像从是亚热带吹过来的,湿热的贴在她的腿上,被布料与人影晦涩的遮掩。
正面回答总是让人觉得的直白。
有时候不否认的沉默也是点头。
鹿昭懂得。
她的手顺着盛景郁的腿侧向上,划过她的手臂,勾在了她的脖颈。
像是讨好,又有点做可怜的意思。
鹿昭靠在盛景郁的胸前,一双眼睛明晃晃的望着她:“那以后就不要离开我了,被弃养的金丝雀很可怜的。”
明明都接过一次吻了,盛景郁以为鹿昭刚刚说的话就算揭过去了。
可实际上并没有。
金主与金丝雀的关系缠满了铜臭欲望,盛景郁不喜欢这样的词。
她不会把任何人当自己手里的玩意儿,尤其是鹿昭,即使此刻她们的座位关系的确有几分上位者与下位者的意思。
轻缓抬手,盛景郁对鹿昭道:“不要把自己代入这种角色。”
鹿昭闻言歪了下脑袋,像是陷入了某种苦恼:“如果不是金丝雀的话,我为什么要向盛小姐献媚呢?盛小姐又为什么要把各种人脉资源介绍给我,却又不愿意了解我呢?”
说鹿昭醉了,可这人的逻辑却依旧在线。
她又倾身朝盛景郁靠近了几分,像是要将自己整个人贴近盛景郁的怀里。
“老师,你知不知刚刚的行为,你违背师道,我也没有恪守学生本分。”
“老师,我们在过去,是要被分开丢到不同的水里的。”
“如果我被丢到水里了,老师会来救我吗?”
鹿昭说了三句话,喊了盛景郁三声老师。
她认真的说着并不会发生的事情,却也清晰的将盛景郁跟她之间明面上的那层关系指了出来。
她是她的老师,她是她的学生。
她们之间本应该是言传身教,尊师重道的规矩克制,可还是就这样推拒迎来的厮混在了一起。
何止有辱斯文。
盛景郁迟迟没有动作,就这样任由鹿昭搂着她。
这不是鹿昭第一次问盛景郁会不会去救她了,无论是清醒还是半醉半醒,这人好像都在害怕这样一件事。
她太孤独了,整个世界隻她一人茕茕孑立。
明明实在夏日里,车厢里的温度却很快就冷了下来,只有那一小团呼吸扑簌簌的灼在盛景郁的心口,同她相靠取暖。
她是太阳。
可太阳也需要跟人取暖。
“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会把你找出来。”
机械女声落在鹿昭的左耳,盛景郁丝毫没有被她刚刚说的话恫吓到。
停靠着的影子落了下来,鹿昭被盛景郁托住了后背,轻轻的呼吸毫无征兆的被人堵在了唇瓣里,苦艾酒的味道比脑袋里的酒精更加浓烈。 。
覃尘的聚会散的晚,鹿昭回到家的时候就已经凌晨三点了。
乌云交织密布在天空,有细密的雨点落下,空气染着凉意,房间舒适的温度让她一下就跌进了睡梦中。
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快中午了。
窗外的世界一片漆黑,隐隐的还有雷声透过窗户闷沉响起,暴雨已经来了。
贴在枕边的手机响了好几下,鹿昭还没有完全清醒迷迷糊糊的就摸过了手机。
光刺眼的在她的眼睛中亮起,打开锁屏的瞬间一下朝她蹦进来好几条微博推送,标着的都还是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