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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的,一道寒光刺进了吴霭的视线。
她那看起来放松的靠在洗手池边的动作一下就僵住了,因着重力全都靠在撑着的手臂上,一时间连肩头都在细微的打颤。
可吴霭一动不敢动了。
顶灯的光毫无过渡落在盛景郁的头顶,灰银色的瞳子沾着金光如一道锋利的冷刃。
明明是个oga,迫人的气势却像个alpha一样,四肢百骸的,吴霭浑身都冷透了,心底一片寒意。
窗外马路上杀出来的车止住了道边喋喋不休的犬吠,流水是此刻空间里唯一的声音。
一片死寂中,吴霭的手艰难又紧紧的握了起来。
这场对话是她挑起的,她怎么甘心就这样输掉,强壮淡定的又对盛景郁提醒道:“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过去鹿昭名不见经传,没那么多眼睛盯着,现在托你的福,这小丫头今时不同往日了。”
“你跟鹿昭的事可是有太多可以讨论的话题了,当红歌手跟隐退天后……”像是又抓到了什么命门,吴霭说着就笑了,“听着就很有爆点。”
其实也不用拉上鹿昭,隻她“景韵”二字就足够了。
上次司了了欲对鹿昭泼脏水,盛景郁就是这么做的。
而且哪里需要什么狗仔,她吴霭就可以。
她已经对鹿昭下过手了,更遑论这种。
想到这里,盛景郁的瞳子又冷了一度。
她就这样直直的注视着吴霭,双瞳仿佛在说:“你可以试试。”
那是一种极其平静的眼神,却又如临深渊的寂静。
吴霭从没想到跟景韵见面会是这样一种体验,这人长得精致又漂亮,令人看着嫉妒到想要毁坏,却又好像因此写上了生人勿进的提示。
她以为这种提示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却没想到那雨一波比一波的巨大。
寒风压境而来,雨丝如冰锥,一颗一颗的往她的身体里嵌。
不甘,却也真的扛不住再去挑衅。
吴霭紧攥着手,撂下一句“我还有事”,抬脚就走了。 。
盛景郁回到观众席的时候,主持人刚刚下场。
舞台一片漆黑,隐隐的可以看到鹿昭提着裙摆走了上来。
寻到之前彩排时的定点位置,裙摆顺着鹿昭的手倾泻而下。
昏暗的灯光难掩她昂首向前看的目光,每一个动作都写着自信从容。
难得的,鹿昭在舞台上少了一点紧张,笑的也漂亮,弹幕一片“啊啊啊啊”飞过,还掺杂着不少彩色麻袋。
鹿昭有信心可以进入到终阶考核,随着伴奏进入,放出的声音舒缓放松:“昨夜又下了一场雨,春风打进来有些凉意……”
灯光随着声音柔和铺展开来,所有观众都被鹿昭这声开口唱酥了。
盛景郁坐在观众席中,刚刚一路回来强撑着淡定的心也塌了半块。
景韵于盛景郁来说更像是另一个人,身为景韵的她从未露过面。
如果吴霭真的要拿她跟鹿昭做话题,她的确可以让陈安妮通过一些公关手段,否定跟鹿昭在一起的自己不是景韵。
但鹿昭呢。
如果事情被揭露,她也能对鹿昭否定吗?
她可以安之若素的对千千万万的人撒谎,唯独鹿昭不可以。
鹿昭可以原谅自己这一次,但她不会接受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骗她。
她也不会喜欢上一个骗子。
盛景郁曾听人说过,崩塌之后的建筑会更加的牢固。
因为亲身承受过一次倒塌的剧痛,所以会更加用心,每一寸砖块的垒砌都会忖度未来会不会受到影响。
“总想赖在窗下,听你同我讲什么都不觉枯燥。”
鹿昭的声音带着种平静闲适,空灵的落进了盛景郁的耳中。
她鬼使神差的看向一旁随着音乐晃动着身体的宸宸,问道:“所以爱人都是要坦诚的,对吗?”
“当然喽。”宸宸想也不想的就点了头,“爱人之间当然要坦诚,不然那还叫什么爱人。”
说着,宸宸就又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后知后觉的看向盛景郁,对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她问道:“怎么了盛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
“没有。”盛景郁轻轻晃了一下头,比划的平静,“只是听到阿昭的歌词有感而发。”
“我也觉得阿昭这次的歌很有感染力!”宸宸没多心想,也根本多不出心来想盛景郁的话,她跟周围人一样陶醉其中,欣赏中又带着骄傲,“就这不是第一,还能谁拿第一。”
舞台上,灯光独一束的将鹿昭笼罩着。
她现在的嗓音被调的透亮,低垂的眼睫如扇般铺展开来,写满了对这首歌投入的虔诚。
盛景郁寡言,却并不吝啬对鹿昭的肯定。
她看着鹿昭朝这边看过来的目光,轻轻笑了一下,比划道:“是啊,她会是第一的。”
永远都是。 。
对有所人来说,今晚这场考核唯一没有悬念的就是鹿昭。
蹲守直播的粉丝大多都是来看鹿昭舞台的,弹幕就像在聚会,氛围格外放松,倒是元柠的粉丝在看到她排名第二后欢呼雀跃起来,弹幕直接刷满了屏。
“恭喜啊。”下到休息室,鹿昭对元柠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