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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了人们在看到月亮陨落后,对她嗤之以鼻,随手丢弃为陨石。
可就是这样,盛景郁还是慢慢挪动着她的手。
许是握的时间有些太久又太用力,鹿昭的掌心里沁满了汗意,轻而易举的让盛景郁将手从里面抽了出来。
盛景郁眸子里含着平静,深邃如潭水,明知故问,却也故意扭曲了鹿昭的想法:“不要什么,不要我跟你在一起,要我去找别的alpha?”
鹿昭当即否认:“不是的。”
盛景郁也接着问道:“不要我说喜欢你,要我把这句话送给别人?”
鹿昭更加用力的摇头:“不是的。”
“那你好自私。”盛景郁就这样同鹿昭对视着,分外平静的总结着鹿昭刚刚给自己的答案,“这不要我做,哪里也不要我说,我就这样被你扣在手里,没名没分。”
“我不是那个意思。”鹿昭以为盛景郁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解释的着急。
而接着不等她解释,盛景郁便又对她问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既然你不想要月亮奔你而来,那你想要什么。”
日光被过来的影子推拒开来,她们靠的一下更近了。
那控制不住情绪的眼瞳圈着一圈红晕,轻轻抖动的同盛景郁对视。鹿昭避无可避,像是破罐破摔,反正喜欢已经说出来了,没有什么不能再对盛景郁说的了:“我要月亮归我所有。”
“我要有一天我能买得起月亮。”
明明话说的理直气壮,可鹿昭的声音却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似乎是在自卑自己的现状,又似乎是在难过自己在这件事前的渺小,她在控制不住的哭腔下用力吞咽着吐息,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理性的,更具有说服力一些:“我不想要以后别人提起你我的时候,只是当作一柄笑谈。”
“阿郁,景韵太高了,高到我稍稍错脚就会跌下去粉身碎骨的程度,然后在你身上留下一抹蚊子血,谁看到都觉得刺眼,笑你自命清高,笑你虚伪。”
“你当初消失得那样彻底,不就是为了给‘景韵’从出道到隐退留下完整干净的履历吗?”
鹿昭说着,是看着盛景郁的,她在对她发问。
可接着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接着瞥落了下去:“可就是这样,司了了攻击我的那天,你还是因为我把你完美的句号改成了逗号。”
这声音里有些自责,隔着日光将盛景郁默然推远着。
可是盛景郁不会走,抬起的手比任何时间都要坚定:“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早在之前就已经想改了呢?”
“什么?”鹿昭愣住了,沾着层泪珠的眸子摇摇晃晃。
盛景郁向来习惯将自己的想法掩藏,陈安妮都猜不透她。
可就如周焕音当初对鹿昭说的,她早就给了鹿昭进入她世界的通行证,此刻也不会刻意掩藏她的过去:“我从分化那天开始就知道自己注定没有多长的生命,上天对我残忍,唯一对我的怜悯就是这把嗓子。我一直认为我的存在不过是一个作为一个留存声音的载体罢了,所以才会决定以景韵这个身份出歌,所以才不愿意对大家露面。”
鹿昭听着,尽管她猜到了一二,眼睛还是控制不住放大。
愕然在其中,更多的还有心疼。
她嘴唇动动,仿佛是要对盛景郁说什么。
可盛景郁抬起的手,却截断了她的安慰:“可现在我不想隻做这个载体了。”
盛景郁是不喜欢展现自己的弱势,来博取心软的人。
她说这些,做这些铺垫,都是想要告诉鹿昭一件事:“这个空荡荡的躯壳现在被你口中所说的一抹蚊子血占据了,侵略蔓延的在上面种满了红色的玫瑰。所以我走的每一步都小心,生怕会跌坏了这些玫瑰。”
因为盛景郁需要比划手语,她们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小小的距离。
而日光不偏不倚,在那一小块区域铺满了过分的明亮,使得盛景郁手下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金色的光。
“你说你不要月亮奔你而来,那我为什么就不能害怕我的玫瑰被人摘走呢?”
盛景郁不疾不徐的比划着,平静里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她一笔一划,瓦解了鹿昭一再重复的“不要”,郑重的对她讲道:“你要追逐月亮,跟我要养护玫瑰并不衝突。”
扑通、扑通……
鹿昭心跳的越来越快,带动着遥远的泪腺,使得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被她很好控制的泪珠失控的往外落,一颗一颗,汹涌的不讲道理。
她知道那片玫瑰代表着什么,也知道盛景郁口中的玫瑰是谁。
她说“不要”,所以盛景郁比划的每一个字里都没有提“喜欢”,可在她每一句话的背后,却早已密密麻麻的织满了“喜欢”。
心口发紧,日光铺展在鹿昭的视线里,整个世界都不像真的。
她不敢相信自己会是别人的选择,就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不要,那双手一直都没有离开她的视线。
紧抿着唇微微松开了一条缝,泪水顺着滑落了进去。
咸咸的,因为靠得太近,似乎也沾染了苦艾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