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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昭兀的抬头看去,就见到秦曦逐渐变得透明起来。
远处一望无际的草野透过她的身体,眼看着要彻底消失。
“妈妈……”鹿昭眼睛一瞬茫然。
她用力的搂着秦曦,拚命的去留她。
一声一声的喊着,希望秦曦不要走。
可最后秦曦还是化作了白烟,消失在这空无一人的草野。
“妈妈!”
“妈妈……”
泪水来的汹涌,鹿昭仰头望着天空,眼泪一颗一颗从她眼眶里掉出来。
她无法相信刚刚见到的人就这样消失了,眷恋,不舍,情绪疯狂翻涌,像是要将她吞吃下去。
“妈妈!”
漆黑中,安静的病房里猛地传来鹿昭断断续续的声音。
她哭着就醒了,泪水糊满了她的脸颊,要她不愿意接受事实的继续在房间里寻找着秦曦。
挣扎着,鹿昭的身影在黑暗中前所未有的瘦弱。
她平躺在床上,削瘦的就同堆起的被子一样高,举起的手写满了无力。
“哒哒……”
“阿昭,怎么了?”
匆匆的脚步声后,幽幽的一盏小夜灯亮了起来。
盛景郁听到了一旁响动,顾不得穿上鞋子就跑到鹿昭的病床上抱住了她。
提子的味道远比消毒水的味道清晰,更是温柔。
鹿昭靠在盛景郁的怀里,真实的味道让她回到了现实,也不得不接受刚刚她只是做了一场梦。
轻声抽噎着,鹿昭对盛景郁道:“我刚刚梦到妈妈了。”
“她刚刚在梦里跟你度过了很好的时间,是吗?”盛景郁问着,伸手帮鹿昭轻轻擦拭去眼泪。
鹿昭也点点头,回忆蔓延:“我已经好久没有被她抱过了,她后来越来越瘦,最后躺在病床,再也没有下来过。”
“我刚刚跟她聊了好多,我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跟她说了……”鹿昭说着停了一下,怅然在她心上更加明显的弥漫开来,“可她最在乎的却不是鹿絮下台,大仇得报,而是我。”
“那是因为阿姨很爱你。”盛景郁安慰着。
若是放在过去,盛景郁是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可她现在可以,甚至能更加清楚的理解鹿昭的想法,用心的回应她。
鹿昭被盛景郁拥着,安抚着,起伏的情绪好了很多,只是心上依旧难过。
她就这样枕在盛景郁的怀里,侧眸看着自己失而復得的珍宝,凑过身去,吻了吻她的唇。
这吻不似过去般缠满了浓烈的情欲,缱绻呢喃的,更像是一种眷恋。
鼻间交织的吐息染满了湿热,干涸的唇也慢慢的被浸润上一层潮湿。
鹿昭轻抵着盛景郁的额头,唇瓣略略分开,轻声对她道:“我想过两天天气好的时候,带你去见见她,你愿意去吗?”
盛景郁闻言温柔的笑了。
她回吻着,将唇印在鹿昭的鼻尖,对她道:“这是我的荣幸。” 。
这天气温正好,是冬日里难得的晴朗天气。
墓园上方的天空一片湛蓝,绿树环绕,静谧安稳。
拾阶而上,秦曦的墓在陵园靠上的一个顶好位置。
这是秦倖觉当初花了八位数特意筹备安置的,说是可以安息顺遂,下世无忧。
“这就是我妈妈。”鹿昭带着盛景郁到了秦曦的墓碑前。
每天都会有人打扫擦拭的墓区干净整洁,黑色石碑上刻印的照片带着笑眼,浓郁的眉毛下是一双温柔而坚韧的眼睛。
盛景郁站在一侧瞧着,心里对秦曦腾起一种不好形容的感情,恭敬,感激。
她半跪下将手里的花放到了秦曦墓碑的正前方,对她自我介绍道:“阿姨您好,我是盛景郁。”
“妈妈,她就是我一直都很喜欢的那个歌手,景韵。”鹿昭接着在一旁添着,话里还有些炫耀的意思,“而且,她现在还是我的女朋友。”
盛景郁听着,接着就对秦曦保证道:“所以您放心就好,我不会让鹿昭再做出什么会让您担心的事情。如果下次阿昭还要跑,我还会把她抓回来的。”
这保证听得鹿昭脸热。
她看了看盛景郁,抬起手臂捣了捣她:“老师,在我妈妈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嘛。”
盛景郁不以为然,侧眸看了鹿昭一眼:“你不跑不就好了。”
“我当然不跑了。”鹿昭点头,理不直气也壮,“妈妈在这个城市,你也在这个城市,我还能去哪里啊。”
“这我可记下了。”盛景郁说着,浅浅一笑。
两个人举止亲昵,却也在控制收敛。
只是这样一来一回的,在这片肃穆寂静的墓区实在是算不上态度严肃。
而天边的云被温和的风推着绕过了正上方的太阳,从始至终都没能挡住冬日的暖阳落在这一方区域。
就像是秦曦给这两人的荫蔽。
鹿昭又跟秦曦念了好些在那晚没有跟他说完的事情,这才结束了今天的祭拜。
她蹲的有点久了,还是在盛景郁的搀扶下站起了身。
鹿昭利落的掸了掸膝盖上的灰尘,抬头的瞬间却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