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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爱盛景郁,可以为她千千万万。
盛景郁又何尝不是?
懊恼,难过。
亦或者意识到自己原生性格上的缺陷,而这样的自己依旧拥有了爱人。
鹿昭的眼睛慢慢的就红了,混在一起的泪水分不清含着那些情绪。
盛景郁垂眸看着,手指轻抚着鹿昭的眉眼,接着又低头吻了过去。
落日的车厢里,那份独属于盛景郁的味道格外明显。
沾染在舌尖上的苦艾酒的味道回甘洁净,每一口都酝酿着令人身体变暖的凛冽。
“所以告诉我,为什么选择别人,不选择我?”盛景郁轻吻着,在鹿昭耳侧问道。
她就像是一位俯身勤耕的老师,循循善诱的引导着她的学生爱人。
而鹿昭也被她引导着,开窍,明了。
一颗泪顺着她的眼尾没入她的发丝,连带出一声抱歉:“对不起,阿郁,我应该选择你的。”
“你是我好的那面的第一选择,也应该是我坏的那面的第一选择。”
“我跟你分享我的喜悦兴奋,也更应该将我的难过担忧告诉给你。”
盛景郁目光始终停在鹿昭的脸上,听着她终于别扭过来,葱白的手凑到她的眼尾,一下一下的帮她揩去眼角的泪水。
鹿昭自始至终都是枕在盛景郁的腿上,仰视着她。
夕阳从窗外落进来,她泪眼模糊的视线是一层自然的雾气,她感受着盛景郁的手指掠过她脸侧,朦胧的像是柔化在了光里。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说开了,鹿昭感觉到自己跟盛景郁的距离更加的近了,也前所未有的喜欢着生命中的这一瞬。
甚至想要将这些雕刻在她的墓碑。
只是鹿昭满意了,盛景郁却好像还有怨气未消。
她看着鹿昭情绪稍稍好些,接着就对她宣布道:“阿郁现在生气了。”
被鹿昭枕着的长腿轻轻一抬,毫不留情的剥夺了鹿昭枕着她的权利。
盛景郁将膝上的书放到一旁,就这样抱臂看着鹿昭,对她道:“既然你这次把我当外人,那求人办事都是要送礼的。我替你把事办好了,你就送我点礼物吧。”
鹿昭被框了一下,四仰八叉的瘫在椅子上。
也顾不得先让自己好受,她仰着头就对盛景郁讨好的问道:“姐姐想要什么?”
盛景郁却并不领情,面无表情的伸出了一根手指抵在鹿昭的额上,冷哼道:“自己去想。” 。
鹿昭跟盛景郁时装周的行程没有很久,受邀看了几场重要的大秀后,两人便一同启程回国了。
不过盛景郁在落地后有一个专访要做,所以两人没有同一时间出现在机场,蹲守在机场接机的粉丝好一阵失望。
陈安妮给盛景郁口述接机画面的时候还跟她调侃:“你跟鹿昭怕是圈子里接受最快的一对了,这要是放其他同样流量地位家,不撕个天昏地暗都不算完。”
“这倒是我乐得清闲了,虽然你们两个人现在并没有公开承认过关系,但我感觉你们的关系已经人尽皆知了,真是难得一遇的奇观。”
这么说着,电话那头的陈安妮这个财迷就又一次为盛景郁给自己带来鹿昭这个璞玉福星笑了。
盛景郁听着不由得也笑了一下。
她想可能是老天爷看在鹿昭这一路走来太不容易的份上,终于对她仁慈了一回。
盛景郁听着陈安妮刚刚一路过来的话,知道她现在心情是不错的,于是借着这个时机开口问道:“你跟宸宸怎么回事?”
陈安妮被盛景郁突然转折的话题晃了一下,脱口而出的话刚到嘴边,就被她替换了:“没什么事啊。”
陈安妮可是从业二十多年老油条了,这样的反应能力还是有的。
她故作轻松的说着,只是脸上的表情还是肉眼可见的落了下来。
那略垂的瞳子微微向上看去,接着陈安妮又想了想,混了这么些年,好像除了盛景郁,她也没什么称得上好朋友的,轻叹了口气,又对电话那边道:“阿韵,我今年快38了,宸宸才23。十六年,比你跟鹿昭还长一倍,这时间都够一个小孩从无属性熬到分化了。”
盛景郁不然:“就这样?”
陈安妮却苦笑着反问:“这还不够啊?”
想来可能也是害怕盛景郁劝自己,陈安妮接着又故作轻松的堵道:“也没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这个人在遇到你之前就做好了孤寡一生的准备了,这没什么,你不用担心。”
提到这里,盛景郁也跟着陈安妮目光晦涩了一下。
她同陈安妮当初会碰到一起,大抵也是因为相似的际遇。
可就是这样,盛景郁还是不想让陈安妮草草放弃,对她道:“会有人让你放弃这个念头的。”
陈安妮知道“有人”是谁,也只是道:“再说吧。”
而接着盛景郁耳边又传来一句:“行了不说了,我有电话。”
前后两句话的音量完全不一样,也不知道这电话来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只是还不等盛景郁分辨过来,她的电话就被人挂掉了,耳边一片寂静。
虽然初春的夜晚来的比过去要晚很多,可天还是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