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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节

 

口袋里的手机“叮咚”一声响起,南星急忙掏了出来,算算时间,应该是易知非到达墨西哥的回信。

墨西哥民风开放,机场里,一对对久别重逢,或是面临分离的情侣们,深情拥吻着,辣极了易知非的眼睛。

他一身锦缎白袍,泼墨般的长发以发带绑住,柔顺地垂到腰间,风神俊秀,清雅出尘,宛如画中走出来的神仙美男子。

只是,他眉心紧蹙,狭长深邃的丹凤眼里盛着愠怒。

只因,他刚开机,便看到邮箱里,傅谨默的脑部ct片子。

这预兆着,傅谨默受伤,南星来不了了!

易知非担忧又生气,寻了一处偏僻安静的角落,快速编辑了一条明知故问的短信。

【别告诉师伯,师伯被你鸽了!】

南星划开手机,唇角上扬。“鸽了,师伯还挺潮流时尚,挺会玩梗。”

喃喃自语中,她撒娇回复。

【冤枉啊~美人师伯~我可不敢放你鸽子,只是发生一点小小的意外,三天后的清晨,我会敲响你房门,美人师伯~你就当在墨西哥修仙了嘛~】

易知非:【没良心!把师伯诓来墨西哥,被那群老外当猴看,你在家饲养冰山小白脸!】

南星:“……”

师伯,就你那逆天的神颜,仙气飘飘的古人衣着,在a市也是“猴”。

【美人师伯~片子你看了吗?有没有事?他后脑勺的肿包鸡蛋大小,我担心死了。】

脑ct的片子易知非看了,有轻微的脑部淤血,情况他也不能妄加断定,凶险因人而异。

他说一半,保留一半,否则南星不会离开a市。

【脑部有轻微淤血,但小于20l,不受重大刺激或是外力,就没大问题。这两天可能会头疼,呕吐,是脑淤血的正常反应,你不必大惊小怪,过于担心。】

看完短信,南星水眸轻颤,心都凉了半截。

脑淤血,说直白点,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她唯一能松口气的,便是易知非精湛的医术。

似是心有灵犀,南星还没编辑好,拜托易知非给傅谨默复诊的短信,就先收到易知非的“威胁”。

【想让我出手,你就必须离开a市,后半年,老实待在温暖的地方。】

南星没心情再聊天,答应了易知非,便走出厨房。

“雷鹰,我去书房写份清单,你明天帮我买些东西。”

“是,裴小姐。”

雷鹰和徐特助都擅长察言观色,看南星脸色不好,从厨房出来跟换个人似的,便恭敬认真起来。

待南星进了书房,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联想到了身受重伤的傅爷。

心情也随之猛然沉重。

徐特助小声问,满脸担心。“你说咱们爷,会不会有事?”

雷鹰面色凝重,语气坚定。“不会。”

“我小时候很招女孩子喜欢,都和女孩子一起玩过家家,做手工,小学六级,叠了一千只纸鹤,一直没许愿,等会回去我就把愿望用了,希望咱们爷早些好起来。”

听完徐特助纯真的讲述,雷鹰一愣,肃冷眸光灼灼。

徐特助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清秀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问。“是不是很傻,很娘?”

“不,很好。”

就是有一点酸。

……

南星回到卧室,已是凌晨十二点多。

吃了药的傅谨默睡得很沉。

他肩膀上有伤,不能平躺,只能侧身而睡,怀里紧搂着一个柔软的枕头,和他平时冷漠深沉的形象截然不同,很乖,很缺乏安全感。

南星脱掉外套,没上床,缓缓蹲在床边,仔细端详着睡着的傅谨默。

她唇角勾笑,却眼眶酸灼。

傅谨默其实一直都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

之前,不确定,逃避对她的感情时,就偏激的伤害她。

确定爱上了,他便掏心掏肺对她好,恨不得将他之前犯的错,全都尝试一遍,恨不得把命都赔给她,爱到走火入魔。

爱或不爱,都太极端偏激。

毫无保留。

不给自己留一丝失去她的活路。

“傻默宝……”

她喉间哽咽,不知不觉中,水雾模糊了视线。

似是感应到南星的伤心,睡梦中的傅谨默,胸口骤然一阵窒息闷痛,他蹙眉,怀中残留着南星体香的枕头,被搂得几乎变形。

南星见状,慌忙上床。

她冰凉的小手,轻拍着傅谨默的背,柔声轻哄。

“默宝乖,别怕,我在,安心睡……”

来来回回哄了好几遍,才安抚好不安欲醒的傅谨默。

傅谨默亲了亲怀里的枕头,含糊不清地呢喃了一句什么话,南星没听清楚,只听见了两个字。

别走。

南星忍回的眼泪又险些落下,掀开被子,躺在了傅谨默身侧。

这才是他的真心话吧。

又看了傅谨默好一会儿,南星才倾身凑近他,娇嫩的唇瓣覆下,轻吮着他的薄唇。

边吻,边轻轻抽着他怀里的枕头。

边触动惊扰他,又边抚慰着。

傅谨默潜意识里回吻,追逐,南星趁机猛然抽走枕头,柔软馨香的身子,入他怀中。

呕吐,令人心疼的傅爷

天亮时分,晦暗的夜空下起了雨,狂风呼啸,阴雨连绵。

a市一夜入深秋。

顶级豪华公寓清水湾,楼下,一排排黑衣保镖站岗,面色肃重,手持黑伞,身姿高大挺拔。

个个神经紧绷,不敢松懈半分。

四台无人机,在公寓顶楼方圆两公里内,无死角盘旋航拍,监控画面实时传输到电脑上,由雷鹰盯着。

防止危险人物靠近,伤害二十八层楼的南星。

楼下戒备森严。

二十八层楼上,光线昏暗的房间里,时不时传来压抑的呕吐声,夹杂着哗哗的水流,似是小心翼翼的遮掩。

浴室里,傅谨默单手撑在洗手台上,头疼欲裂,弯腰呕吐着。

他一再压低声音,极力克制,冷白的手背上青筋血管根根浮起。

可,尽管傅谨默竭尽全力,一再忍耐病痛不适,他难受细微的呕吐声,还是惊醒了床上的女人。

南星心头狠狠一颤,慌忙掀开被子下床,光着脚,跑去浴室。

然而,却发现门反锁了。

“咔嚓——”

门锁转动的声响,让傅谨默惊悬着的心脏,彻底慌乱了。

似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时之间手足无措,苍白颤栗的修长手指,迅速开大水龙头,销毁冲走“罪行”。

门外,南星水眸氤氲泛红,半举着欲要敲门的手,缓缓放下。

她没敲门,没询问。

转身,回床边穿了毛绒拖鞋。

傅谨默独自承受病痛,不想她知道,他疼,他难受。

傅谨默已经很不舒服了,她要顾好自己,不让他再操心。

浴室里,傅谨默用冷水漱了口,洗了脸,想让憔悴萎靡的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他抬起湿漉的黑眸,呼吸粗沉,头昏脑胀,虚弱得视线难以聚焦。

只看到镜中人,面色惨白似鬼,一双檀黑的眼睛布满猩红血丝。

不能这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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