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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节

 

他既要躲避河流中的野蟒,鳄鱼,又要忍受冰寒刺骨的河水,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无疑是雪上加霜。

也不知游了多久,即将耗完力气的青风藤,终于游到了下游的岸边。

青风藤几乎快要冻僵的双臂,已支撑不起沉重的身躯,狠咬着牙,脸色铁青酱紫,累得哼哧哼哧的才爬上岸。

“呼……”

青风藤仰躺在泥泞的河岸边,胸口剧烈起伏,闭眼粗声呼吸着。

易知非!

他要潜入傅家,偏要看看易知非敢不敢追来!

……

医院。

没人知道傅谨默和方菊独处的十分钟里,聊了什么。

雷鹰只知道,傅谨默出来时满身寒戾杀气。

南星只知道,傅谨默见到她,檀黑幽深的眼底,还残留着丝缕猩红,主动拥她入怀,一字未说,一遍遍轻吻她的发丝。

温柔深情地不像话。

恍惚间,南星以为傅谨默犯病了。

南星提出一起睡,傅谨默也没拒绝,乖乖吃晚饭,洗澡,上了床就伸手紧紧搂着她,似是怕她消失,又或是在弥补着什么。

黏人得紧。

“默宝,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妈和你说了什么?”

乖得她心慌。

傅谨默正浅吻着南星细白的颈,嗓音暗哑低沉。“没有,是我突然想明白了。”

他温热薄唇一张一合间,摩娑着南星细嫩泛红的肌肤,勾得她心头鹿撞,喉间干渴。

南星觉得热,非常热,背后有个妖孽在勾她犯罪。

“……想……想明白了什么?”

傅谨默微扬起头,轻咬住了南星软热的耳垂。

他含糊呢喃,音调哑而缱绻。

“想明白了遵从内心。”对你好,疼你,宠你,好好活着。

这绝对算不上表白情话,但,却让南星心脏一阵灼烫酥软,整个人软在了他怀中。

一句遵从内心。

再加上傅谨默搂她,亲她,将手伸进她的睡衣里……

南星红唇上扬,听懂了傅谨默遵从内心的弦外之音。

爱上你了。

所以,不再自欺欺人,丝毫不再克制掩饰,对你的欲念。

“默宝。”

南星娇声轻唤,小手隔着丝薄的睡裙布料,覆上了傅谨默的大手。

她缓缓侧身,似是抓到了证据,含笑妩媚的桃花眼,凝视着傅谨默清俊的脸。

“所以,默宝是被我收服了?”

傅谨默勾了下唇,没抽回手,檀黑灼灼的双眸中,映着南星娇俏的小脸。

他倾身,将咫尺距离再拉近,吻上了南星香软的红唇。

以热吻来回答,他的臣服。

……

时间悄然流逝。

夜已深。

傅谨默等南星睡沉之后,离开了病房。

雷鹰在外面候着。

昏暗充斥着消毒水味的走廊,皮鞋嗒嗒踩在地板上,傅谨默和雷鹰一前一后,朝着穆弘琛的病房走去。

“傅爷,我随你一起进去吧,他刚刚才毒瘾发作一番,怕他伤到……”

“不必,针剂给我。”

傅谨默脸色寒沉,从雷鹰手里接过封闭的针剂,装进裤袋里,随即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屋内一片狼藉,所有物品都砸得七零八碎。

连病床都被推翻在地,墙壁上有许多血指印的抓痕。

是毒瘾发作后的痛苦狂躁!

穆弘琛背靠墙壁坐在地板上,头深深低着,十根手指头皮开肉绽,身体时不时的颤抖痉挛,刚刚发作一番的折腾,已耗尽掏空了他所有气力。

直到傅谨默走近,站在穆弘琛面前,凝视了许久,穆弘琛才有所察觉。

穆弘琛抬头,在看清傅谨默的刹那,他涣散失神的眼眸,瞬间燃起滔天的入骨恨意。

傅谨默!

夺走他母爱,害死他母亲,抢走他心爱女人的狗疯子,还给他注射毒品!

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也许是恨意使然,穆弘琛抓起一旁的水果刀,猛然从地上跃起,朝着傅谨默的心脏狠狠刺去!

雷鹰:山上的笋都被傅爷夺完了

傅谨默侧身躲开。

他身手敏捷,反握住穆弘琛的手腕,蓄力一折,只听见咔嚓一声,骨头错位断裂。

明晃晃的水果刀掉落在地板上。

“……啊!”

刚刚捱过毒瘾发作的穆弘琛,身体正处于虚弱敏感状态,稍微一丁点的疼痛,感官神经上会放大千百倍。

手腕骨断裂,犹如活生生开膛破肚,拆砸肋骨。

傅谨默一松手,穆弘琛就如同煮烂了的面条,瘫软在了地上,痛得全身蜷缩颤抖。

但。

纵使狼狈不堪,已成为败者俘虏,穆弘琛眼中的杀戾憎恨,丝毫未消减。

穆弘琛仰着头,赤红的双眼瞪着傅谨默,咬得牙龈出血,也不发出半句痛呼哀嚎。

傅谨默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凝视着穆弘琛,眸光冰冷,无恨无怒,似是想从穆弘琛身上,看到少年时期的缩影。

他记得很清楚,八岁的穆弘琛跟着穆梅,进傅家当佣人,自卑瘦小,连学都没上。

那时,他六岁,和穆弘琛相反的是,他锦衣玉食,上不完的培训班,八岁的穆弘琛,从看见他的第一眼起,就充满了深深的敌意。

不是羡慕嫉妒,是生长在阴沟里的老鼠,恨老天爷的不公,想要毁了他取而代之的恨。

大他两岁,见过太多丑陋人性的穆弘琛,教唆他干了很多让父母失望的坏事,甚至,对他下了杀手。

“穆弘琛,还记得那次,你让我吃的酒心巧克力吗?”

傅谨默问。

穆弘琛一愣,显然没想到傅谨默会提起以前的事,他突然想起什么,充满憎恨的嗜血双眸,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心虚。

酒心巧克力,头孢感冒药……难道傅谨默知道……?!

捕捉到穆弘琛眼底的惊愕,傅谨默勾唇嗤笑。

他嗓音寒凉,承认。“我洗完胃,抢救过来的那天,就知道了。”

“……”

“穆弘琛,我要像你一样只记仇,不记恩,你和穆梅早就死在了二十年前。”

“……”

六岁那年的某一天,他和穆弘琛因为穆梅更“疼”谁,起了争执,穆弘琛“失手”将他推进了泳池。

寒冬腊月,他重感冒发高烧,穆弘琛为了弥补过错,给他买了一大盒酒心巧克力。

并且难得的示好,亲手剥给他吃,每剥一粒,就拿只要吃了巧克力,以后就不会再和他争穆梅的宠爱。

那时,六岁的傅谨默,刚输了头孢类的抗生素,人烧的迷迷糊糊,只想躺在“妈妈”怀里,穆弘琛拿穆梅诱他,他便乖乖吃下。

幸好那晚,常年住在公司里的安雅回了家,发现傅谨默昏迷,又闻到了浓烈的酒味,立刻送进医院抢救。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场巧合意外,小孩子没有医学常识,不懂头孢和酒精的相溶后果,误食了酒心巧克力。

只有脱险后,半夜醒来的傅谨默,听到穆梅打电话训斥穆弘琛,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穆梅训斥的话,成了傅谨默童年的噩梦。

也是那些话,让极度缺乏关爱的傅谨默,看清了穆梅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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