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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配院可比耳房宽敞自由!
父亲笑她:“你倒是给自己安排的清晰明白。”
吴子裳一高兴就爱满嘴胡说:“清晰清晰,比哥哥的下颌线都清晰!”
赵睦害羞,拧起两条黑眉装作训人的样子看她,那丫头有叔父撑腰胆大包天,笑嘻嘻衝赵睦做鬼脸,你奈我何地耍无赖。
思绪回拢,赵睦回到自己住的地方,额角和耳后、脖子手背上被蚊子叮的包痒得人心烦意乱,她用力摇摇头,把“彩虹”和“阿裳”等乱七八糟的词句从脑袋里甩出,原地静默片刻再度转身走出东配院。
“母亲,我去找启文耍,”赵睦站在其蓁院里报备:“晚饭不回来。”
陶夫人不知在屋捣鼓什么,声音片刻后才从屋里传出:“带阿裳一起呗,省得她在家无聊。”
赵睦看向主屋东耳房,竹门帘安静垂着,后头没人躲着偷看,看样子那臭丫头是不想跟她出门去,不然早就闻声衝出来了。
“我带小鱼儿出去吧,”赵睦知母亲让带妹妹出门,是怕她找刘启文去什么不好的地方胡耍,摸出荷包查钱,道:“我带小鱼儿出去吃饭,戌末前归。”
陶夫人应:“好,去吧。”
赵睦收起荷包大步离开,东耳房窗户后,吴子裳靠在墙角把嘴抿了又抿,明明不开心,偏愣两手用力搓脸,喃喃自语警告自己:“吴子裳吴子裳,哥哥从来不是你一个人的哦。”
哥哥也是北疆复的哥哥,是东归来的哥哥,是小鱼儿的哥哥,是狮猫儿的哥哥,是大家的哥哥,哥哥不止是阿裳的哥哥。
上官夫人亲眼瞧见赵睦带赵五小鱼儿出门,稍后着人到东侧门稍加打听,便知老大是带着妹妹出去找朋友耍。
这是个好机会,她不会轻易浪费,即刻着人打探主君何时归来。
赵新焕当差不忙时,散班回来做的事很固定,先去松寿堂问老母亲安好,再上前院书房做一二许闲散公务,到饭点则去同林院吃饭,赵新焕平时也是宿在西边同林院,无故则鲜少去东边其蓁院。
今个他在外书房逗留有些久,过来同林院时已逾饭点,彼时屋门外风灯亮堂堂,飞蛾不停往灯身上扑,不知死活一遍又一遍,院子里外没见其他下人,赵新焕推门而入。
“人都去哪里了?”他看眼迎接上来的女人,问。
上官夫人亲自侍候赵新焕净手擦脸,道:“主君在前头忙公务,北疆复和东归来等你不回,我让他们先吃了饭,此刻正在书房里温书呢。”
“温书呀,放假还这么操心着念书哩,”赵新焕擦干净脸和手,巾布习惯性递还给上官夫人,他整理着袖口去饭桌前坐:“祖上先人庇佑,叫咱家出了几个知道上进的好娃娃,二子自幼让人省心,我这个当爹的实在高兴——”
他拿起桌上酒壶问:“整两盅?”
“夜了,就不陪你喝了,明个还有事要早起去做。”上官夫人放好巾子跟着过来,拿碗给丈夫盛粥:“说起儿子来,主君可千万莫要当面夸奖他们,会飘飘然的。”
赵新焕翻个小酒盅过来给自己斟酒,轻嗅酒香闲适道:“孩子嘛,该夸当夸,我也不能只在他们面前立严父形象。”
上官夫人盛好粥放至丈夫手边,自己也跟着坐下来,挨个掀开罩在菜上的小竹罩,闲聊应道:“那也不兴当面夸,需得让他们知道,他们读的那点书、学悟的那点道理,同长兄还相差甚远。”
“欸,话也不能这么说,”赵新焕嘬口酒,醇厚酒酿划过喉,他眯起眼睛啧嘴:“他们兄弟各有所长,二子懂的东西渟奴未必就知道。”
“总之儿子不能松劲儿,别人学习他们追赶,别人放松他们反超,不能给主君丢脸。”上官夫人很懂话术,如此三言两语抛出来,再加上赵新焕一两句应问,她自然而然间把赵睦带小鱼儿出门耍的事用恰当说法告知丈夫。
赵新焕听后未立时做出评价,他不紧不慢喝下盅粮食酒,又喝一盅,方始言道:“不像话,怎能独个就跑出去耍呢,光带妹妹出门怎会中哩,下次得让老大也带上老二老三,不像话!”
面对丈夫毫不遮掩的偏袒,上官夫人并未被激怒,她找到了新的解决办法,主动斟酒道:“明个不是休班?”
“嗯,”赵新焕道:“东南事多,连值差几个昼夜,是个神仙怕也遭不住,公家特意放我回来歇一日。”
眼底的两团青色证明新任中书第一副使的确很操劳。
“那可得劳逸结合才妥,”上官夫人心平气和道:“上回在雪晴园听戏,不是遇见个颇为解意的丫头么,我兄长已着人给送了过来,我自作主张安置她在旁边椿香小院,也就两步路距离,吃了饭过去看看?”
赵新焕饮下上官氏斟的酒,漫不经心点头应下。
是日夜,主君留宿椿香小院,隔天,安置在那院里的王氏女定为末等妾,入夜,赵新焕再留宿。
接连四五日,将计就计的赵新焕皆宿在同林院下的椿香小院,上官夫人盯在其蓁院的注意力,果然跟着被转移。
与此同时,平时不哼不哈的赵二赵瑾在家里惹出了点事。
作者有话要说:
吴子裳小日记:
好吧,我就是吃醋,酸得很,还有些受不了哥哥身边多出来其他人,这些年来哥哥都是我的,可现在有人要分走哥哥,我心里好难受,但我也知道哥哥不属于我一个人,我就,我……我没办法,又不能拦着哥哥,只能慢慢习惯没有哥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