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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差廨。”她渟奴友躲了几躲转身就走。
谢重佛在后头追,行走间身上甲胄轻撞叮当悦耳,那张嘴叭叭儿的可欠揍:“不闻就不闻你走恁快弄啥,哎你不入冬也好冻手?你小媳妇给你买冻疮膏没,没有叭?慈悲哇哈哈哈哈哈……”
“你滚逑。”因政务忙碌而许久未见过吴子裳的赵长源骂骂咧咧加快了步伐。
身后是谢老二惨无人道的哈哈哈大笑声,有如魔音绕耳,简直三日不绝。
赵长源走出去好些步,忍不住,从地上团了个雪球出其不意转身砸谢二,欠揍玩意。
“赵相打人喏!”谢重佛边躲边嚷嚷,笑得更放肆:“快来看,赵辅相急眼打人啦……”
闹挺。
139、
新朝伊始,朝廷近几个月来时常有新政令颁布,与土地及农耕有关的事宜吴子裳隻粗略翻看过文书,未花时间做详细了解,因与盈衝居有切实利益相关的是商律等新规的颁布,新规与旧律多不相同,须商家大改大动,小商小贩还好说,大商号变动起来不是件简单事。
“以往去公门办事有三难,人难见,话难听,事难办,而今大兴新政,专务有专司,衙门门口甚至张贴说明文书告诉百姓办啥事该找啥司署,不仅少去太多扯皮推诿情况,而且,一道申请只要手续齐全三日即能给办下来!”
盈衝居二楼书房,刘启文挨近小火炉取暖,嗑着瓜子再度激动着感叹:“要么说还得是咱个长源才中,单说新帝登基以来,新政中哪件事放别人手里他都办不成。”
斜对面,吴子裳坐在软和的圈椅里,捧着茶杯暖手:“赵长源的政令可是还要汴都各大商号立下军令状,保证吸纳足够人数的劳力,你那里妥了?”
“绝对不能够不妥!”刘启文拍胸脯笃定:“长源搭起的台子,你启文阿兄我砸锅卖铁也要力挺。”
长源为官绝不会害人,绝不会损人利己,刘启文自觉与长源是过命的交情,早在心中立下过誓言,哪怕有朝一日长源执政需要他毁家杼难,他也绝对不犹豫半下。
“我还不够呢,”吴子裳摇头,秀眉轻蹙:“大几百人的名额,其中还有九成人死活不愿背井离乡,要我如何安置才好。”
刘启文接纳下朝廷分给他商号的大几千人也是受了不小为难,忍不住接话感叹:“真不知忽然一夜之间从哪里冒出如此多没活计谋生的人。”
“还不是因为你长源兄弟,操着心要给那些吃不上饭的人谋条活路来。”吴子裳隔着九洲海外商贸来周的透明琉璃看窗户外雪花飞舞,神色担忧:“今冬这大雪下得一场接一场,也不知赵长源近来情况如何。”
简单一句话直接给刘启文问笑:“他是你相公,你官人,你不知他近来啥情况?”
“嗯,不知,”吴子裳低头看手中茶杯时撅了下嘴,实话实说着,有些委屈:“她已经有月余时间没回过家了。”
刘启文惊诧得瞪大眼睛:“真假,你家离皇城又不远,怎么就没空回家?再说,他不回家他住哪,三台衙署?”
吴子裳声音细细,有些无奈:“吃喝拉撒都在三台摄政馆,而且她现在不在汴都。”
“不在?”刘启文不由自主稍微往前倾身,语气虽是问句,却然对吴子裳所言深信不疑:“已到年关上,不好好待在汴都他去何处?”
“不知她具体去何处。”吴子裳眼睛再望向临街窗户外的雪景,似喃喃自语,又似应答启文:“离开前隻说大约年后会回来,她嘴巴紧,也没告诉我具体年后何时归。”
“这可怎弄,”刘启文有些惋惜,目光也落向窗户外:“他们官场正严打奢靡做派,故我在家普通酒楼提前一个月订下两桌酒席,打算年底喊上老朋友们拖家带口聚一聚,原以为隻老翁独个外派不在,眼下长源怎么也跑了呢,”
喃喃着,刘启文目光灼灼看过来:“你哩?老翁他媳妇和大家不熟,不去情有可原,你是阿兄们看着长大,总不能长源不去你也不去吧?”
昔日旧友们如今各有前程,不是高官就是权臣,朝廷新政又大力打击公门官员奢靡之风,不提倡公门铺张浪费参与私人聚会,尤其反对公门与商贾私下接触,刘启文很怕大家聚不起来,故特意在普通酒楼订位置,还挨家挨户亲自邀请。
“启文阿兄恕罪,”吴子裳坦白直言道:“我也是去不了的,非因与兄长们见外,实在是不想都察院弹劾赵长源的奏书再多几本,你知前阵子我商号下一家大铺面粮油铺子因故迟了几日给伙计发薪资吧。”
“听说了,怎的?”刘启文预感不好。
果不其然,吴子裳道:“便是那件事,使得朝臣把赵长源弹劾了。”
刘启文倍感滑稽,不解而笑:“你商号晚发薪资关长源啥事?!朝臣弹劾他弄啥?”
“我也无法理解,”吴子裳喃喃道:“可有司就是下来查了嘛,盘查期间还勒令我铺子停业,这不昨个粮油铺子排门刚打开,错过置办年货高峰期,损失我不少钱,许多货尚囤在仓库,我正愁怎么处理它们呢。”
“有病,这不是纯纯欺负长源不在家么!”刘启文一巴掌拍茶几,横眉怒目道:“这帮欺软怕硬的东西,圣贤书读到狗肚里,欺负到女眷头上来,那个关你铺子的官员叫个啥,你速与阿兄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