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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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枭以身试药的消息给他的亲信传开后,他的亲信有些许躁动,但竟然没有一个人跳出来反对,最多有人飞快的看一眼沈落枝,然后又收回视线。
沈落枝又一次感叹,耶律枭当真是军威深重。
若是她的父亲要在危机环境下以身试药,父亲的那些谋士早就会跳出来反对,权衡利弊说出来一大通话来劝说换人来试了,高坐名堂者,怎可立于危墙之下?
但耶律枭的人一句话都不会说,只沉默的完成耶律枭的所有吩咐。
军令如山,令行禁止。
耶律枭很快便被送到了一处宽敞的帐篷内。
帐篷很大,里面显然是一个男子的帐篷,进了帐篷内,左边摆着文案与书柜,上面放满了各种关于战事的东西,右边摆着一排武器,武器架子旁边是挡帘,挡帘后是一张简单的大床。
按着沈落枝的话,耶律枭除净了衣物,准备沐浴。
宽大的澡盆被放进来,一盆盆滚热的热水浇下,氤氲的水蒸汽瞬间遍布了整个帐篷内。
他沐浴的时候沈落枝想退出去,却被他叫住。
“枝枝郡主。”耶律枭道:“你不是说,要亲自照顾孤吗?”
沈落枝脚步一顿,沉着脸盯着耶律枭看。
说话间,耶律枭脱下了身上的麟甲与外袍,露出了他的身躯。
他生的极高,肩背笔直,虎背蜂腰,脱下外袍后,露出了具有强健肌肉线条的身躯,后背背肌隆起,胸膛腹部线条流畅漂亮如刀劈斧凿,胸口上有个鹰爪刺青,亮银色的,与昏暗中分外清晰。
他的身体具有一种野性的、爆发力十足的美,充满了血腥与暴力杂糅的凶悍,身上满是疤痕,偏生又生了一张昳丽妖冶的脸,他赤着身子站在氤氲水汽中,抬起绿眸望向沈落枝的时候,那种强大雄性生物的捕猎气息几乎要扑到沈落枝的脸上。
像是千年修炼而成的蛟龙,性本淫,重欲重色,强大恶秽残暴嗜杀,不在乎善恶,只有掠夺的本能,为了满足私欲,专挑貌美的女子引诱绑走,掳进洞里,顶着一张郎独绝艳的脸,干着丧尽天良的事。
沈落枝想到此处的时候,他刚一把扯掉衣物。
沈落枝猝不及防的瞧见了他。
他竟然是——
原先话本上看过的那些东西全都浮出水面,沈落枝一时之间竟不能动了,目光定定的望着。
是这样的吗?
跟她以往瞧见过的画像不同。
并不是很好看的样子。
沈落枝这辈子就没想过她能这样明晃晃的瞧人沐浴,而耶律枭还坦然的站在那里,迎着沈落枝的视线站直了身子,隐隐还有些蠢蠢欲动。
他似乎很想被沈落枝看,沈落枝要是表现得有兴趣一点,他说不准都能走过来让沈落枝看的更清楚点。
沈落枝臊红了脸,背过身去恼羞成怒道:“耶律枭!你赶紧进水里沐浴!”
耶律枭慢慢的进了水桶里,一双幽绿的狼眸盯着沈落枝的背影看。
他的手有意无意的拨弄了两下水面,觉得不够劲,便不再动了,只闭着眼躺靠着。
他的手没意思,美味羔羊才有意思。
过了两刻钟,耶律枭坐在滚烫的水中,闭着眼,道:“孤沐浴过了,你来给孤擦净。”
沈落枝头都不回。
耶律枭从桶中站起,道:“你不来擦,孤就去找你那个侍卫了。”
沈落枝咬牙切齿。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那瘸子可只有一条好腿了。”
沈落枝当场怒道:“闭嘴!西蛮畜生!”
她迟早,要砍断他的脑袋!
沈落枝一咬牙,转过身来狠下心用棉布匆匆擦过他。
她擦完后,耶律枭一把将她扯过来重重抱在了怀里。
沈落枝的脑袋磕在了他的肩膀。
救命,胸口这一块胸肌看起来硬邦邦、还鼓起来,但是脑袋碰上去的时候居然是软的!
软的!弹的!
耶律枭周身肤色为麦、又有不少粗粝伤痕,沈落枝两眼正对着,看得她手脚都发热,太阳穴都发胀。
而耶律枭似笑非笑的瞧着她,像是恶狼盯着一块肥美的肉一般,道:“沈落枝,落枝,枝枝,灼华,小郡主别动。”
沈落枝哪里敢动!
这个该死的西蛮疯子,满脑子情念的狗畜生,都被染了天花了,为什么还这么生龙活虎!
这柔弱的天花到底什么时候能战胜他?
耶律枭抱了她大概几息,便抱着她往床榻上走,沈落枝在他的耳畔惊呼:“耶律枭!你在治天花,你不准胡来!”
“孤没有。”耶律枭抱着她滚到塌上,床榻被压得嘎吱响,他高挺的鼻梁贴着她干净细腻的后脖颈,声线低沉的道:“孤只抱一抱你。”
今夜本该是他大快朵颐的日子,可这疫病阻拦了他。
耶律枭只能抱着她解渴。
他厮磨着她的后颈,又将她翻过来面对他,语气嘶哑道:“好灼华,帮帮孤,给孤唱首歌?孤听闻你能歌善舞。”
他纯粹是吃不到肉,又想与她亲近,所以硬找话与她讲。
沈落枝头皮发麻,脸色涨红,一双弯弯月牙眼瞪得溜圆,忍了又忍,说道:“你要听,我下榻去给你唱。”
“好灼华,要听孤的话。”他自知患病,纵然灼华说她不会生病,他也没有吻灼华粉嫩的唇,只用幽绿的眼眸望着她,道:“孤喜爱你。”
他竟然那样深情的说话,还那样自然地握住了沈落枝的手。
沈落枝被他握住手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怎么杀了他。
可他不这么想。
他像是喜爱沈落枝一样,也喜爱沈落枝这只手。
他哪是要听歌呢?
沈落枝想,他分明是要吃人啊,还是从手开吃。
作者有话说:
耶律枭:踹瘸子好腿
你娶我吧
他成了被掌控的人
耶律枭是沈落枝见过体魄最强健的男子。
她以为,耶律枭永远强大,永远战无不胜,死也是站着死的那一种。
可在她抬起手的时候,耶律枭就变了一个模样。
他成了被掌控的那个。
那样高壮的一个人,只要抬抬手就能将沈落枝掐死,却因为沈落枝的手指轻动而颤抖,他的头埋在沈落枝的脖颈间,急促的呼吸和渴望几乎都要扑到沈落枝的脸上。
沈落枝稍微为难他一下,他便连反抗都没有力气了,甚至还会从喉头里溢出来类似于野兽被困求饶时的“嗯嗯”声。
像是撒娇讨好一般。
他此刻的模样让沈落枝浑身发麻,那样强大到残忍凶悍、漠视生命,随意屠戮城镇的一个人,此刻却失魂落魄。
片刻之后,耶律枭从枕下抽出来一块锦帕给沈落枝擦手——这是之前耶律枭从沈落枝袖子里取出来,给他擦过手的,后来就没还给沈落枝,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塞到他枕头下了!
锦帕上绣着枝枝寒梅,细心地擦拭后,露出了粉嫩的指甲与白皙的手。
沈落枝一瞧见这手帕,就想起来之前在马上那些事,脑海中又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她的脸色渐渐涨红。
耶律枭犹觉得不够,把她的手指擦干之后,竟送到自己唇边,用柔软微肉的唇瓣轻轻地啄吻她的手背。
沈落枝烧的头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