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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岚悄悄看了看莫长老，又看了看微微低头的秋千书，茫然地眨了眨眼。她觉得这事情发展也太过诡异了吧？钟灵派的人居然如此好说话吗？不想着将她这个与魔界魔君单独相处了三个月的人拉去研究折磨，居然还想着好好护着她？！

这个修仙界如此魔幻吗？那小说里不是说只要是人，心都是复杂的，都是以利益为重的吗……

难道她这利用价值还不够大吗？姬岚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还请师妹宽宥我。”见少女没有回应，秋千书生怕她添油加醋地向莫长老告状，忙提高了音调又说了一遍。

回过神来，姬岚虽然搞不懂现在到底是何状况，但面对着一脸和善的莫长老，她这心里就总觉得不舒坦，浑身绷紧，不愿被他瞧出心里的想法来，便也故作镇定地朝秋千书摆了摆手：“你去面壁思过吧，我不会对你记仇的。”

闻言，秋千书心中一噎，在莫长老注意不到的角度，悄悄瞪了姬岚一眼，随后对莫长老行了个礼，忙不迭地离开了。

叽叽喳喳的人一走，莫长老抚着胡须，也领着不情不愿的姬岚上了山。

……

入了最为高耸的山巅，一座巍峨壮观的大殿出现在了姬岚的眼前。门口立着两个身着校服的弟子，一见到莫长老前来，纷纷行了个礼，“掌门已经在里面了。”

进入其中，姬岚不敢随意张望，隻用着余光悄悄打量。

殿堂中间铺着华贵的地毯，两边石柱上绣着钟灵派的圣徽，两天巨大的金龙盘在上面，看起来栩栩如生，颇为壮观。

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后，她抬眼看了看上首端坐的人。

掌门看起来四十来岁，但真实年纪可能已经上百岁了。有些沟壑的脸上留有飘逸的胡须，面目方正肃穆，一副正派之士的姿态，不像是奸诈邪肆的人。

“师兄，这便是外门弟子姬岚。”莫长老朝上首的人开了口，转头又对姬岚介绍了上首之人的身份，“这是咱们钟灵派的掌门，悟玄真人。”

姬岚不敢再四处打量，对上首的人小心谨慎地行了个礼。

“姬岚？”悟玄真人眯了眯眼，也是如莫长老那般温和的模样，“不用紧张，本座只是需要问你几句话，你如实回答本座便可……”

空旷的大殿内，慢慢响起了浑厚的声音，透露出岁月的沧桑感。

姬岚细细听着，那些问题和她想的差不多，就是盘问她在之前是否与羽无厌相识，在无妄秘境里时又是如何从羽无厌的手中逃脱的，也浅问了两句如何从凶兽嘴里逃开的……

不过着重点还是魔界魔君羽无厌。

“……所以你是说，在被魔女丢入湖中后，你就再也没见过魔女的身影了？”听了少女战战兢兢的回答，悟玄真人抚着胡须，沉吟片刻后问道。

这样的说法，是之前姬岚和羽无厌商议好了的。想必羽无厌在显露人前时就已经说过了，所以这会儿她说了这样的话后，那悟玄真人和莫长老似乎都将信将疑了，没再追问其他的了。

“不过你既逃出了无妄秘境，为何在外游荡，没有第一时间回到宗门？”

虽然悟玄真人的神色未曾变过，但姬岚却觉得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听起来隐隐有一些冷然。

心口处跳得有些快，姬岚捏紧了手，惶惶不安地按照之前与羽无厌对好的说辞讲了她未曾先回到宗门的缘由。

“回掌门的话，弟子九死一生从秘境里逃出来后，一直往回赶，但弟子天赋不高、修为低下，无法御剑飞行，只能跋山涉水地步行……”

说到这儿，她佯装虚弱，眼里布满了后怕的泪花，“前不久刚刚踏入一处山林，正想修整一番就继续赶路，却不想先遇上了秋师姐。她一看到弟子，不由弟子分辨几句，就将弟子用一条很是怪异的白布给缠了起来。”

“还说……还说要把弟子抓回来换功劳……”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小弟子会如此惊惧，浑身抖个不停。

悟玄真人与莫长老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个神色。看这情形，大约也是问不出更多的细节了。

“今日你受惊了，先回去好好歇息吧。”悟玄真人摆了摆手，示意姬岚跟随莫长老退下了。

如此，一脸懵来的少女又一脸懵地出去了。被头顶洒下的金光笼罩，她跟在莫长老的身后，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重新合上的殿门。

真是古怪啊。

钟灵派的人居然真的不打算对她怎么样，难道他们觉得自己确实是个小虾米，根本入不了魔女羽无厌的眼，所以也就觉得从自己这里不能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也就没必要对自己严刑逼供了？

姬岚想不通，但如今此次危机算是勉强解除了，她吊在嗓子眼的心也能稍稍放下去一些了。

走出龙吟山，莫长老简单对姬岚交代了几句后，便吩咐了候在山脚的一名模样周正的女弟子将她带去了青龙山，并细细嘱咐了要好生待她。

……

跟在女弟子的身后，这一瞬间，姬岚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轻飘飘的柳絮，风往哪里吹，她就得往哪儿飘去，无论如何也由不得自己了。

她默默轻叹一声，想着这便是她莫名其妙穿进这本小说里的意义吗？单单只是圆了她从前当一条咸鱼的梦想？

可如果是以牺牲自由为代价，那她还是很不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