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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茗柔眼里带着些许无奈,“你问了八遍了,凰药谷的老谷主和如今鹰刀派的掌门人是故交,她肯定会来,至于寒止来不来,就不一定了。”
“折松派也会来的,那……”
莲瓷暗暗盘算着。
寒止五年前给她来过一封书信,这五年两人也偶有字面往来。
可莲瓷不明白,为什么寒止就是不见她,回信也很慢。
她再一次掀开小帘,将头探出去张望,寒止没见着,她倒是见到了另一个心心念念的人。
“快停车!”
马车还没停稳,莲瓷就已经衝了出去,隻留下一道背影。
而从长街对面驶来的几辆马车也是同时一刹。
“叶棠!”莲瓷甚至没完全看清她的容貌,就已经扑进了她怀里。
叶棠收紧了双臂,她感受着怀中温暖柔软又鲜活的人,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小瓷。”
莲瓷眼眶一热,她咬牙忍住了,往身前人脊背上落了一掌,“我以为你死了呢!”
五年前,莲瓷所听到的消息都是掩人耳目的,可珑炀镖局和叶棠都像是人间蒸发了,直到前年才重新出现,与此同时,珑炀镖局的版图竟扩张了十倍不止。
叶家的少当家摇身一变也成了当家人。
而莲瓷也是前年才知道,叶棠还活着。
两人通过一次书信后,叶棠就又再次消失了。
“本来我三月前就想来横雾山找你的,奈何家里出了叛徒,我一时走不开。”
叶棠掌住莲瓷的后脑,轻轻揉了几下,“我也想你,如今见着了,便不会轻易离开了。”
“你要是敢食言,就别想再见我了!”
莲瓷像是炸毛的小狗,但尾巴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不敢的。”叶棠将怀中人松开,“小瓷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几年不见,嘴皮子越发讨厌了。”
莲瓷嗔她,转而又问:“什么叛徒?你没有受伤吧?”
叶棠淡淡一笑,“我没事,说来话长,这几年发生太多事情了,有空我细细讲给你听。”
“好。”
莲瓷还沉浸在重逢的喜悦里。
“寒止的后事……”
叶棠试探着问,莲瓷先是一愣,而后低声说:“少主还活着。”
“!”
叶棠先是一惊,而后道:“那就好、那就好。”
她本来悬着的心有大半落地了。
莲瓷与寒止情谊深厚,她怕寒止的离世会给莲瓷带来太大的伤害。
“好什么?”莲瓷猜得缘由,却还是一脸傲娇地等答案。
“小瓷好,就是最好。”
叶棠知道她的小心思,于是说得一本正经、字正腔圆。
她生怕莲瓷没听见,还想重复,可嘴还没张开,就被捂住了。
“唔——”
莲瓷脸都被她臊红了,“你闭嘴!”
叶棠歪过头,看了眼坐在马车里的花茗。
莲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身后是她的师姐和同门,身前全是叶棠的人,她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
就在这时,叶棠抓住了她的手,拽着她就往人潮里跑。
“做什么!”
莲瓷回握住她,两隻手紧紧扣在一起。
“我带你走!”
身侧掠过无数人影,莲瓷却只看得见叶棠腰间悬的小玉玦。
那是当年临行前,她送给叶棠的。
而叶棠送给她的串珠正系在她的手腕上。
花茗瞧着消失的小师妹,脑海中倏然回荡起寒止的话。
“她许是有心上人了……”
心上人?
女人!?
寒止一行人午后到了鹰刀派,老掌门亲自在门口迎接。
寒暄陪笑,寒止做足了表面功夫,很快便也没她的事情了,老掌门拉着老太,老友相见,是有说不够的体己话。
忽然一辆马车从长街飞驰而来,寒止一眼就认出那是时璎的马车,她当即转身就要走,远远站在树荫下的黎蘼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姐姐。”
一道温润柔软的声音叫住了寒止。
她一偏头,入目是个模样水灵,身量欣长的姑娘。
“姐姐,你不记得我了?”
短短几瞬,寒止就想起来了,是在柳云镇帮助过的那个少女。
“朝云。”
当年被她罩在怀里的小姑娘如今身量都与她一般高了,恐怕再过几年,她也要赶不上了。
“是我。”
水青上衣,淡灰长裙衬得朝云气质清冷,只是她眉眼温秀,一张小脸又水嫩可人,到底是中和出一种乖巧娴静之感。
“这些年过得好吗?”
寒止瞧她,如同长姐看小妹,眼里的欣慰藏不住。
“托姐姐的福,我如今把上史八十卷都已经读完了,在同师父修野籍了……”
寒止静静听着她讲,可余光中全是已经停下的马车。
时璎的马车。
她的思绪早就飘远了。
“姐姐?”朝云说完,发觉寒止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