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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

 

白高兴在包里挪了挪位置,试图看一眼热闹——他不止一次听见别人私下称呼“孙大炮”这外号,一开始还觉得夸张,现在嘛……

场内一片涌动的人头中,站着几个之前没怎么见过的饰演妃嫔的年轻演员,远远望去,全都低头耷脸,挨着孙导的训。

黎谱驻足看了片刻,带着白高兴继续往鸟房走去,然而就在路过的那一刻,他被孙导发现了。

“回来了。”孙导寒暄了一下,目光投在他手里拎着的鸟包上,下一秒,他又转过头拉下个脸道:“鹦鹉演的都比你强!”

白高兴感觉自己躺着也中了一枪。

……

回到剧组后的生活和以前一样平静且快乐,随着天气越来越热,白高兴也懒得再出门,呆在属于自己的空调房里吃吃喝喝。

至此,鹦鹉的戏只剩最后一场。

而与他相反的,黎谱作为这部戏的最终反派,戏份还挺多,并且逐渐提上了日程,因此他们白天见得不多。然而到了晚上,白高兴跟他蹭五星级酒店,睡舒服的大床房。

看电视,嗑瓜子,时不时被训导员教一下装死技巧——回来后,导演与编剧终于达成共识,给了新的一纸飞页。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终于在一个暴雨将至的阴沉天气里,白高兴迎来了自己的最后一场杀青戏。

从这天早晨开始,阴沉的天色就透着暗黄,狂风席卷枝叶,刮出嘈杂声响。

由于恶劣的天气,许多户外拍摄取消,黎谱罕见地出现在鸟房。

正当白高兴啃着黎谱从家带来的瓜子零食时,训导员小伊推门而入,喊:“白老师呢?今天拍最后一场!”

“噗——!”

白高兴嘴里的瓜子直接喷了出去,白老师是什么鬼!?

黎谱也是一怔,挑眉不解:“白老师?”

小伊咳了一声,“那什么,大家私下都这么叫。”然后就把导演有次怒怼演员都说“不如让大白当老师教教你”,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地引出这个称呼的事复述了一遍。

白高兴听得眼皮直跳,这搞得,压力山大啊。

小伊又嘿嘿一笑,“今天拍完,大白就杀青了,我们也可以回去了。”

作为动物演员的训导员,戏份一结束,他们的工作也就结束了。

他顺口一问:“黎哥呢?等大白拍完戏,是让它回去还是怎么?”

白高兴顿时精神起来,羽冠一支棱。

黎谱看了看雪白的那团,道:“大白跟我一起。”

白高兴彻底松了口气。

“也挺好。”小伊赞同地点了下头,“我看大白跟您关系这么好,要是让它自己回去,会很寂寞的。”

他道:“就算是我们大脑袋那种不爱理人的性格,一天见不到还急得呱呱叫。”

黎谱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

大白的粘人程度,就连旁人都看得这么清楚。

很快,趁着狂风,白高兴被带到了一处点着烛灯,却倍显阴凉的暗室。

“白老师来了白老师来了——”有人小声叹着,引发了另一群人的呼应。

白高兴扫了一眼,看见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今天旁观的有很多人,原本就没太有自然光线的房间门口围了黑压压一片。

孙导哼笑一声,嘴上不饶人,“知道叫人家老师还不好好学学。”

显然也认同了这个叫法。

“今天呢,就是白老师的杀青戏了。”孙导讲着戏,嘴一瓢也叫了白老师,引得一阵哄笑,“这个算是女主元长歌克服心软的最后一道关卡,让她从此知道‘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身边的一切都是引发危机的源头,是之后扳倒宁沉的心理转折点。”

他顿了一下,“其实呢,我和编剧争论了很久应不应该放过这只鹦鹉。”

众人静静听着,有几个特喜欢大白的工作人员眼中已经迸发出“求不死”的希冀。

“编剧还是比较心软的,提出不如让女主放过这只生命,把它送到很远的地方,或者只把它毒哑。”

“但是无论从人设的塑造上,还是对于鹦鹉不能说话会不会更难受,我都难以接受。”

“所以,经过持久战,最终是我赢了。”导演面露魔鬼的笑容,轻轻拍了拍白高兴所在的桌子,“大白今天就能功成身退了。”

旁观人群一片唏嘘。

“好了,话不多说,准备开始了。”孙导坐回监视器前,“想学习的演员也抓紧看着点哈。”

action。

冷风微凉,吹入屋子。

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有人端着烛台走了进来。

接着,身着华丽宫装的女主缓缓迈入。

此时的元长歌已经不是曾经那个直来直去的元美人,她学会了伪装,脸上满是平静。

她望里扫了一眼,轻轻问:“这就是皇后的那只鹦鹉?”

带她来的宫人应是。

元长歌走到桌前,眼中带着一丝怜悯,伸手缓缓抚过雪白鹦鹉的头,“倒是乖巧可爱……”

白高兴感受着女主微凉的指尖,歪头看了看她,作出一派无知的萌宠模样。

饰演元长歌的裴珏:良心被刺痛。

元长歌垂眸,好一会儿才道:“只可惜,你跟错了主子,也学会了不该学会的东西。”

女人挑着指尖勾了勾鹦鹉的下巴,随后放下手,转身而去,“让它痛快些去吧。”

宫人又应是。

现在,镜头全对准了他。

恰逢这时,外面风雨大作,暴雨噼里啪啦落下,更添一分阴暗森寂。

白高兴约莫着是女主作为主角不好让她出手,于是派了个身边的亲信。

现在,亲信给他几颗饱满漂亮的瓜子。

这玩意是能吃的!白高兴嗑过好几次,又香又大,于是毫不客气地嗑起瓜子。

沉迷地嗑了好几个,他突然听见训导员“咳咳咳”的声音。

哦对了,要死了。

白高兴嘴巴一张,瓜子壳尽数掉落。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瓜子,后退两步,旋转,跳跃,扑腾,最终气喘吁吁地躺在桌面上,一副有进气没出气的模样。

然后,缓缓合上眼睛,蹬着腿儿僵硬。

惊得孙导连忙问旁边训导员:“确定没不小心真下了毒?”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才又冷静。

旁边的宫人演员也被白高兴的演技惊呆了,背着镜头都张大了嘴巴,愣了一秒才上前“收尸”。

桌上,只留下凌乱的羽毛片子,昭示着刚才经历过一场残杀。

“可以了!”孙导喊了停。

这段戏彻底完成了。

白高兴在宫人的布包里抬起头来,抬头就看见黎谱的俊脸。

“嘎!”我演的不错吧?

黎谱夸奖了他:“大白,做得很好。”

白高兴也这么觉得,他感觉刚才的自己发挥出了毕生演技——把中毒而亡的痛苦挣扎学了个十成十。

但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孙导在监视器前坐了半天,把黎谱招了过去,“黎老师,来。”

导演面露纠结,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想着……要不让大白再演两次试试?”

当然不是问题。

白高兴又跟女主和宫人配合地演了两次,结果就看见编剧过来和导演商议。

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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