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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彩头的薛绍元喜不自胜,扬着眉梢回应着纷至而来的恭贺声,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即将到来良辰与美景。
蓉姑姑喜眉笑眼,腰肢乱颤,捻摇着她的绢扇,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恭喜薛公子,贺喜薛公子,今日可是要得偿所愿了,不过阿谨姑娘还需要做些准备的,公子您先饮饮酒,随后我引您入幕可好。”
薛绍元心里虽急,却不好表现出来,隻得道好。
千夜舫,水云间。
“姑娘,外面已经安排好了,不知道姑娘这里”蓉姑姑站在珠帘外,此时一改轻浮之态道。
“请薛公子进来吧。”珠帘内之人也不露面,只有声音传了出来。
“薛公子这边请。”蓉姑姑将人引到了水云间外,薛绍元另给了几两银钱示意,蓉姑姑这样的老人怎会不懂。
“姑娘就在里面,公子进去便可,我就先告辞了。”说罢便离开了,留下薛绍元一人在水云间外兴奋得搓着手。
薛绍元推开门,走进屋内,左探右窥,不见姑娘踪影,便坐到桌前,打开酒壶闻了闻,常流连于酒肉林间的他隻闻一下便知是上好的女儿红,甚得他心。
“公子今日想听什么曲子。”姑娘掀开珠帘走了出来,脸上还是戴着面纱。
薛绍元见猎心喜:“阿谨姑娘,这里只有你我二人,面纱就”
姑娘明白此言用意,确不好推脱:“公子之期甚矣,阿谨又怎好坏了兴致。”说着便摘下面纱。
【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看得公子频作痴相。
姑娘为薛绍元斟了酒:“此夜漫长,不如我们先小酌一杯,再谈风月如何。”
此言正中下怀,薛绍元心中暗喜。
姑娘又为自己斟了酒,二人执起酒杯,作礼,随后一饮而尽。
酒刚入喉,杯脚尚未落地,薛绍元就挨了一记,倒在了桌上。
姑娘愕然回头,身后之人戴着半块面具,一袭玄衣,自是白日那位戏耍薛绍元的公子。
“你这是做甚。”姑娘问道。
“来帮你解决麻烦呀。”玄衣公子答到。
“有劳公子挂心,只是我自有安排,无需”话音未落,一阵燥热就涌了上来,脑袋越来越晕,脚下一个不稳就要跌倒。
眼见情势不对,玄衣公子伸手将人揽了过来。“你怎得如此?”
酒姑娘口中喃喃。
酒?玄衣公子拿起酒壶一闻,果然,酒中已被下了情人香,还有,蒙汗药?
这两人心思都动在了酒里,姑娘的“自有安排”,说的就是这蒙汗药,隻未曾却料到先中了薛绍元的情人香,可是大大地失策。
“若是没有我,被人安排的可就是你了。”玄衣公子苦笑道。
热情人香已然开始发作,姑娘控制不住得拉扯着衣服,玄衣公子见此情形暗道不妙,遂将姑娘横抱至塌边,动作轻缓,小心翼翼将姑娘放下。正要离去时,脖颈突然被环住,猛得一拉,差点倒在姑娘身上。
玄衣公子双手撑在床上,与其四目相对,姑娘眼神越发迷离。
“先将手松开可好,我得去给你找解药。”玄衣公子面露难色道。
姑娘绛唇轻点,覆上了玄衣公子的唇,公子身体陡然僵直,姑娘的吻却越发激烈,钩深索隐,躬体力行。
玄衣公子见此已是没有法子了,双臂不再苦撑,将身体压在姑娘身上,头顺势埋在其脖颈处,不再动作,只等药效过去。
夜里的时间甚是难熬,等到姑娘渐渐平复,玄衣公子便抽身起来,盖好被褥,坐在塌边,看着珠帘外还在晕厥中的薛绍元,皱起了眉头。
“今夜为何来。”姑娘醒转,背着玄衣公子问道,听不出喜怒。
“外面那人,你想如何处理,是挖他一隻眼睛,还是剁掉一隻手。”玄衣公子也不答前问,只是自顾自得说着话。
“阿谨,我以后就不能常来看你了。”公子回头,看向塌上之人,正色道。
“即是如此”
“若是要你跟我走,你可愿意?”玄衣公子不等姑娘说完,当即发问。他知道,若然让她继续说下去,不过又是拒绝。
“公子又在说笑了,阿谨何德何能。”姑娘婉拒道。
“阿谨玲珑心思又怎会不懂。”玄衣公子略显失落,果然,她从来都是拒绝,她都明白,却从不接受。
塌上之人再不作声。
玄衣公子扶住额前面具,将束带解开:“若你什么愿意了,可将这面具送去景泰钱庄,我来接你。”说罢,将半块瓷白玉面具放在了枕边。看着姑娘侧卧的背影,玄衣公子想要触碰的手刚及发尖,又收了回来。
玄衣公子自窗离去,姑娘调息慢慢翻身坐起,拿起枕边的面具,神思恍惚,望着窗户,难掩倦意。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次日,茶寮。
“听说昨夜千夜舫遭了贼,打搅了凌云镖局薛公子的好事。”
“画舫的铃儿说,薛绍元今早出舫的时候,脸都是黑的。”
“可不是嘛,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若是换作你我,那脸啊,只怕还不如他呢。”
试剑礼(一)
大盛历启元六年八月初八。
“藏剑山庄试剑礼,江湖赴会,何等盛景。据说那大千寺、开阳谢氏、第一镖局等一众名门都会派人去。”